她決定忘了他,她想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好命,爹娘不要愛的人也不要她,她整日將自己鎖在房間裏,直到謝歡回來她才會出來走動一下。
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她不知道,隻覺得渾渾噩噩的,直到有一天阿萍匆匆趕緊來說長平王來了。
長平王?她的阿慕啊,果然身份不凡,如今都已經是長平王了,這一刻心裏的悸動讓她知道,這些日子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聽他來了也依舊控製不住想要去見他。
褪去了一身布衣,他身穿錦衣華服,身姿挺拔地坐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謝愉說著話,她抿了抿唇大步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見過長平王……”
謝悅覺得看到他以後,自己的大腦就像放空了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隻是看她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謝小姐,請自重……”
緊緊是這冰冷的六個字,讓她感覺耳邊什麼都聽不到了,請自重?她覺得有些可笑,隻見他和謝愉兩個人嘴唇動著,而自己已經淚眼模糊地跑了出去。
可能是人不能衝動吧?謝悅覺得自己從踏出謝府大門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與虎謀皮的生活,宇文曉一步一步的引誘,自己內心的不甘似乎完全被激發了出來。
偷兵符,作偽證,甚至在謝府給宇文曉做眼線,她覺得自己仿佛忘了,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家啊!家裏人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等她後悔的時候,已經晚了。
“謝悅,你幫我想辦法在明日拖住謝侯爺,讓他明日不要進宮,這件事成了我讓你當我的太子妃。”
太子妃?謝悅怔了一下,她知道寧王一直野心很大,卻沒想到居然要造反?她抿了抿唇,“可以,事成與否我不在乎,但是不能牽扯到謝家。”
“好!”宇文曉幹脆利索的應了下來。
皇上駕崩,寧王繼位,寧王世子為太子,長平王是假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接踵而至,謝悅覺得自己已經開始麻木了,開始自顧自的繡著嫁衣,她要嫁人了,嫁給太子成為身份高貴的太子妃,“你看啊!阿慕不要你,如今他已經遭到了報應!”
可是她不快樂啊!謝悅嫁進東宮之後就後悔了,宇文曉這個人還是世子的時候就花名遠揚,後院裏的人從來都不少,她成了這些女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直到她聽說阿慕回來了,他和許珍那個女人一起回來的,不僅如此宇文曉還保住了他們,她在鏡子裏看著自己那憔悴的麵孔,拿起脂粉匣子開始上妝。
她見到了許小茹,她和謝歡坐在一起好不親熱,明明自己和謝歡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可謝歡對自己更多的卻是冷淡,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看著兩個人一個溫婉,一個妍麗,她咬了咬牙在兩個人麵前趾高氣揚了一回,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的渴望,渴望有一個親人可以說說話,能夠開解她在東宮的鬱結。
已經快要一年沒有見過阿慕了,謝悅覺得自己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答應了阿蘿殺了宇文曉,那個一步一步引誘他走向深淵的人,她更慶幸地是自己跟謝歡說了實話。
當她看到謝歡把自己擋在身前時,她覺得心裏有一股暖流在湧動,她有些後悔的想,她為什麼沒有早早的體會到這種關心?
看著和韓王打鬥的阿慕,謝悅覺得自己值了,若是這次自己跟他道歉,他會不會原諒自己?即便是冷漠地回答,她想自己也是開心的吧?畢竟她已經不奢求阿慕能夠跟自己在一起了,隻希望阿慕能對自己好一些,和顏悅色一些。
胸口隱隱有一種陣痛傳來,她咬了咬下唇,她覺得每一根筋骨都又麻又痛,甚至有些站不住了,身體不受控製的搖搖欲墜。
“你怎麼了?”謝歡一把扶住她,眼中滿是擔憂和關懷。
“沒事。”她笑了笑,視線一直追隨著外麵的身影,她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也漸漸地什麼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