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
“孫鐵匠,還打什麼破鐵!你夫人要生了,還不趕快回去。”
“知道了,這把劍還缺一千三百四十六錘,不可斷。”平淡回話的這個中年男子,不停的揮動自己的鐵錘。仿佛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沉靜在鐵錘與劍身一次一次的敲擊中。
深夜,一切完工後的孫鐵匠放下鐵錘,急忙的從鋪子狂奔而出。心裏想著:好像之前有人跟我說夫人要生了,我還修個什麼破劍。不知道孩子生出來沒有,是男孩兒是女孩兒啊。怎麼拿起錘子就停不下來,真不是個東西。
我老孫家這下終於後繼有人咯。一定要是個兒子啊,這打鐵的手藝是祖上傳下來的,總要有人繼承。。真是該死的,這都過去了5 6個時辰了吧。(這裏時辰為小時,說小時總是會出戲)
推開家門,一頭衝進屋子裏。“悅兒悅兒”一邊喊著一邊看見自己的妻子躺在床上,地上散落著一攤又一攤染血的白布。孫鐵匠心裏更是自責,話到嘴邊的是男是女生生的咽到了後腳根。
“你沒事吧~”孫鐵匠顫巍巍的說
“死不了”鐵匠夫人眼睛沒有睜開,滿懷怨氣。
空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鐵匠平時就是那種不善言辭的老實人。隻知道拿個錘子敲來打去。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麼矗立在床邊。眼睛不時的往他妻子背過去的方向瞟,想看一看自己剛出世的孩子,卻隻能看到頭上一點毛發,其他地方被擋的嚴嚴實實。把鐵匠急的汗流浹背,鋪裏的鐵爐旁都沒有現在這麼炙熱。
其實還不是想看看有沒有雀兒,又怕夫人更不開心,都已經憋壞了。
孩子的哭聲最終打破了平靜
“哇~哇~哇”
“小東西餓了是吧,來媽媽喂”鐵匠夫人睜開眼睛,看到孩子的臉。陰鬱的表情瞬間變的柔和。
一邊喂著孩子,一邊緩緩的和鐵匠道來:“別忍著了,是個女兒。你們孫家的手藝沒人繼承了。我的女兒也不用像你一樣,每天就知道和一堆鐵疙瘩在一起。她可以讀書,畫畫,彈琴,將來說不定可以做一名鎮裏的老師。”
鐵匠低著頭,心裏一陣失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種榆木腦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亂心思。。一會兒,鐵匠嘴裏嘟囔著說到:“女兒也行”
“什麼叫女兒也行?”夫人一臉驚怒的回應到。
“我們家的手藝,沒有規定傳男不傳女啊。再說了,你看我這一身腱子肉。我的女兒以後也一定壯實,那小鐵錘也才幾十斤,我10歲時候就揮的虎虎生風。”鐵匠自己隨口這麼一說,心裏在仔細一琢磨。還真就是這麼回事兒,女兒也挺好。今後那就是古大陸第一女鐵匠,這百年以後見到祖宗們,把自己孩子的成就一說。那必定是極有麵子。
想著想著,嘴角不經意間微微的上揚。而鐵匠夫人,剛生完孩子失血過多那蒼白的臉龐,此刻卻被氣的漲紅。大吼一聲“滾出去”。
這聲宛如雷動般的吼罵也嚇到了剛出生的寶寶
“哇哇哇哇哇哇”
被趕出屋內的孫鐵匠此刻坐在小院裏的水井旁,聽著孩子強而有力的哭聲。心裏美滋滋的,不停的誇自己那突如其來的點子真好。又聽著哭聲如此有力,這以後定是個健碩的女子。那鐵錘揮動起來,不知道要讓多少男人羨慕自愧不如。。不禁嘴上又哼出來了那句“女兒也行”。笑嗬嗬的睡在了小井旁的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