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希爾是先回去了吧, 安琪暗暗地在想。
肖恩也不執拗,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本來也沒覺得能走進安琪家,所以在她明顯地下了逐客令後, 肖恩心情依舊平靜。
還樂觀地在想, 次能送到門口,那下一次應該就能到家了吧。
安琪自然不清楚肖恩心對她家的執念,見他還愣在原地, 連忙催促道,“快回去吧, 離我家也沒幾步路了, 我不會有事的路上小心。”
叮囑了幾句後, 安琪才走向了小屋。
肖恩也少見的沒聽她的話, 等到安琪消失在路的盡頭,推門入內後, 才轉頭離開。
倒灌進來的冷風把安琪的大衣吹得往後飛了起來, 她抬眸, 像以前無數次一般, 看向沙發—那個對希爾的身軀言還略有些局促的地方,然而那裏卻空無一人。
是從沒有過的狀況。
微笑凍結在臉上。
安琪心頓時湧起難言的失落, 分不清是他沒出現感到不習慣, 還是因為希望落了空。
她十分確定剛剛看到的那個人是希爾,他肯定在家。
安琪進來後換了一雙家居鞋,來不及去洗手間打水洗漱一番,便徑直往二樓走去。
樓梯的木板發出沉悶的聲響,回蕩在整個屋子,打破了一室的安靜。
拐角處的大門敞開著,微弱的燭光映著少年
修長的身影, 安琪探頭探腦地向內張望。
她一向很有分寸,不會私自闖進別人的空間。
但是看著希爾寂寥的背影,她像著了魔般走了進去。
“你在看什麼?”本來她想問他為什麼在樹沒等她就回來了,然而脫口而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話。
放在窗沿的的手動了動,月光被外麵的樹枝斑駁,在希爾側臉落上清冷的光影。
不說話時的希爾,總會讓安琪感到一種攝人的冷,尤其在晚上。
即使她知道希爾在與她相處的時候,已經柔和了不少。
希爾本能地想要搖頭,然而卻猛然反應過來,現在的他可以不再是那個沉默著的小啞巴了。
他扭頭看了安琪一眼,眼裏翻滾著複雜的情緒。
希爾觀察敏銳,他知道安琪有多害怕黑暗,才會在睡覺前習慣性的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才會在天還微暗來的時候,早早地點上蠟燭。
安琪很少會麼晚回來,就在他換了一身厚實的大衣,準備出門把她接回來後。沒走多遠,他便不期然地遇見了遇到了安琪。
她身邊的是他從沒見過的人。
希爾的目光掠過安琪忽明忽暗的臉,瞳孔幽深,心的煩躁像是春日的雜草般瘋狂從地裏冒出來。
黑暗,握著蠟燭的手攥成了拳,青筋直冒。
那一刻,腦海裏隻閃過一個念頭,離開。
希爾頭也不回地回到了房子,甚至冷著臉上了二樓。似乎距離拉遠點,便能得到喘息的機會般。
他一直都知道安琪身邊有不少的男人,蘭傑特、那個叫亞倫的男人、還有
希爾從不在人類身上浪費精力,然而現在想起來,他卻能如數家珍。
他沒資格要求安琪做些什麼,她的世界那麼廣闊,能容納無數的人和事。
不像他,心狹窄到隻能容納她一個人。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半開的窗戶滲進來陣陣冷風,凍得安琪不由自主地瑟縮。
希爾把目光收了回來,麵無表情地把窗的縫隙合上了。
他嘴巴囁嚅了幾,然而到最後也隻是搖了搖頭。
安琪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半晌後,輕聲說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眼前的希爾疏離到極點。與早上那個鮮活的他相比,也不過才過了半天而已。
她以為昨天過後,能離他近些的。所以隻是她的錯覺已嗎?
安琪的話語縈繞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