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1
到了那叢樹下，紅衣少女果然飛快跳出來，雙手舉在臉側做出誇張的姿勢來，臉上笑嘻嘻的。
謝琦覺得好笑，他身後的清秋卻是直接笑出聲來。
“做什麼，不覺得我的出場方式很特別嗎。”屠蘇蘇收回手，很自然地讓清秋走到一邊，自己推起輪椅。
清秋立刻十分有眼色地後退，隻是不遠不近地跟著二人。
被她逗得心腸發軟，謝琦說話時語氣十分柔和。
“你怎麼上來了？”
“我來找你兌現諾言的1屠蘇蘇從他身後湊近些，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一下靠過來，他耳朵又有些隱隱發熱的跡象。
謝琦緩了兩刻才想起來自己同她打了賭的。
“你想要什麼？”他這話問地淡淡，心跳卻有些莫名其妙的加速。
然而對方尤不自知自己湊得多近，反而貼著他的耳朵像是在說悄悄話：“那我真說了？我想摸摸你的頭發。”
少女說話時溫熱的呼吸鑽進謝琦的耳朵，等他透過鼓噪的心跳聽清對方的話，臉唰一下就紅了。
摸頭發？
摸頭發做什麼？
而且不就是摸頭發，為何被她這樣悄悄講出來，這麼讓人臉紅的？
“不行1他下意識便要拒絕。
“誒？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的。”屠蘇蘇很快直起身子。謝琦剛要再開口辯駁，已是感覺到對方的手摸了上來。
“你——”他臉紅著抓住那隻作惡的手腕，卻突然被對方溫熱細膩的皮膚觸感震住，微睜雙眸盯著對方沒了後話。
“我還摸1屠蘇蘇像是在逗他，這次直接近前轉過來麵對他，又伸出另一隻手摸他散在胸前的頭發。
謝琦自然是忙不迭又去抓她另一隻手。
兩人這麼一鬧，距離一下拉進，眼對眼，鼻對鼻，不過隔了一把香菜葉子的距離。
屠蘇蘇也一下怔住了。
她第一次意識到小謝身上有股特別的草藥清香，而今靠的如此近，那味道便滿滿盈入鼻腔。對方一雙漂亮的眼睛裏含著光一樣，她能看見那裏頭有兩隻小小的自己。
“還不起來？”
屠蘇蘇愣愣看著小謝淡色的唇一張一合，又愣了半晌才聽清他說了什麼。
卻是在聽清的那一刻立馬跳了起來。
“我——”她迅速背過身去，卻發現喉嚨被堵住似的說不出囫圇話。
奇怪，她以前從不會這樣的。
若是放在家裏，她與別人打架時也不乏有靠的很近的時候，卻不會像現在這樣心跳砰砰響。
她有些心慌。
“不推我了？”
她還在困惑，就聽見身後的小謝又開口，隻是他說這話的語氣和尋常有些不同，又低又輕，古怪的溫柔，莫名像是在……撒嬌？
“推推推。”屠蘇蘇立刻轉過身來，重新推起小謝的輪椅。
這次重新上路，兩人卻都是沉默下來。
雖是無人開口說話，但那氛圍卻像是被什麼言語之外的東西塞滿了。
等屠蘇蘇的心跳稍稍平穩些，她才打破這份寂靜：“哦，我今日拿了淩華鑒。”
“嗯？”謝琦聞言卻是有些驚訝：“當真？”
“當然是真的，怎麼，你也瞧不起我嗎？我今日還被先生們三堂會審看我是不是舞弊呢。”
雖然小謝是麵朝前頭，屠蘇蘇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她能想象到他在皺眉：“先生這樣做實在不妥，你不要生氣。”
“沒事，別擔心，後來蘇先生幫我解圍了。”
“蘇先生？”
屠蘇蘇想到蘇先生的氣派，很快答：“對啊，就是我上回和你說過的蘇先生。”
這次小謝沒出言應她，隻是點了點頭。
“可我還不知道那淩華鑒的用處。”屠蘇蘇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腕，方才那張藍色紙箋就是從這消失的。
“往左走。”
“嗯？”
“往左走，我帶你去看。”小謝抬手指了指林中的另一條小道，和回牌坊的路不一樣。
他們還在山頂，依舊是之前半懸在峭壁上伸出一截的甲字班課室，然而與上次屠蘇蘇所見懸空處的雲霧飄飄不同。
這次課室外還有一個極其華麗寬敞的大挑台，仿佛是由白玉雕琢，工藝精美，極富震撼力。
而除此之外，那挑台竟然還連著一座更向上直通雲霧的白玉台階。
“這——”屠蘇蘇有些迷茫地睜大眼睛：“這是新修的嗎？”
可她怎麼從未見過有人扛著玉料上山呢？
小謝就在她身旁，聞言語氣裏帶了些笑意：“你不是問淩華鑒有什麼作用？這就是作用。”
這就是作用？
她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原來淩華鑒就像是打開了一雙新的眼睛，可以看見從前看不見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