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她的腳下,就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似乎連白雲也被踩在腳下,望下去,看不到底。
此時,她正穿著大紅的嫁衣,著嫁衣上繡著精美的蹙金繡雲霞翟紋,隻是,那上麵暗紅色的斑點,讓這精美的嫁衣顯得邋遢而又可怖。
原本還晴朗的天空,這時突然變得烏雲密布,狂風開始肆虐,吹動了她的大紅嫁衣,衣炔飛揚,在風中獵獵舞動著。
阮雲霄抬頭看著天空,她的頭發被吹散了,遮擋住了她的半張容顏,她微微一笑,卻有兩行清淚從臉頰上流了下來。
“少衍哥哥,來世再見了!”再沒有絲毫的猶豫,再也不理會身後的官兵,轉身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阮雲霄隻覺得耳邊的風聲呼呼地響,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急劇地下墜著!
“砰”地一聲,整個人就被一種劇痛所侵襲,痛的她的五髒六腑都好像要脫離她的身子而去。
“額,”破碎的呻吟聲從口中溢出,阮雲霄不禁一愣,她還沒有死
遲疑地睜開了雙眼,果然看到了懸崖上麵的天空,此時正烏雲密布,一道又一道的炸雷在她的身邊響起。
難道,老天也為她不平,所以命不該絕。
一想到這裏,本來已經絕望的心又悄悄燃起了一絲希望,竟然如此大難不死,是不是老天也覺得她很冤枉。
隻是,她現在連動一下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那些炸雷又偏偏總是在她的身邊炸響,崩起的小石子不停打在她的身上。
忍過去就好了,她心裏默默地念著,可是下一刻,眼前突然瞬間閃亮,一股巨大的酥麻伴著劇痛便貫穿了身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阮雲霄再次悠悠醒轉過來,她試探地動了動,發現整個人竟然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還輕飄飄的,隻是,頭卻暈暈的,腦中一片空白,過往的一切,都好像隔著層紗一般的看不清楚。
正撫著額頭,突然就覺得脖子上一緊,轉過頭,就看到一個麵長如牛,臉白如雪的人,正使勁地拉著一個繩索,而繩索的一頭正套在她的脖子上。
阮雲霄被繩索勒的難受,不禁伸手緊緊地抓著繩索,往自己的身邊拉。
“哎 你敢抗拒 ”那個白麵的人一說話,竟然吐出了長長的舌頭,聲音更是如公鴨一般的聒噪著。
看著鮮紅鮮紅的舌頭,阮雲霄不禁一愣,那繩索就又緊了緊,她隻得趕緊回過神來,又緊緊地抓著繩索。
趁著空檔,她又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這個“人”,怎麼感覺這麼像是傳說中的勾魂使者,白無常呢
“阮雲霄,你猜對了!我就是白無常!你都死了,就跟我回地府報道去吧!”白無常顯然能看到她的心思,趁著她心思恍惚又使了使勁兒,可是不知道為何,總是不能完美地將她的魂魄勾出體外。
“你騙人!”阮雲霄極力否認著,可是她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的肉身正仰麵躺著,渾身焦黑的,就連那雙不甘的眼睛,也失去了光亮,“怎麼可能 為什麼 ”
“什麼為什麼,誰讓你自作主張替別人擋天劫啊!”白無常已經非常的不耐煩了,拿出身上帶著的法寶,默念著咒語,“孤魂野鬼快入套,隨我去地府報道!”
可是往常特別靈驗的法寶,今天竟然麵對著阮雲霄的時候失靈了!
“替別人擋天劫 ”阮雲霄一時反應不過來,正發愣的時候,就聽到一道慵懶的聲音,“吵什麼吵啊!煩死人了!”
白無常和阮雲霄不禁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就見著她焦黑的軀體動了動,突然一翻,從下麵出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服,長長的銀發披散開來。
嫵媚的雙眼,如同一汪秋水,漾啊漾的,淡淡地撇了他們一眼,就好像流入了他們的心裏一般。
微微皺起的眉頭,不禁讓人覺得心疼,恨不得拿出所有的一切,隻是為了換取他的嫣然一笑。
白無常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不滿地說,“關你個死狐狸屁事,等你死了的時候,還不是要老子過來走一趟 !”
“恩 ”那個男人又皺了皺眉頭,淡淡地看了一眼白無常,揶揄著他,“連個魂魄都勾不走,要我是你,早就用舌頭把自己吊死算了!”
“死狐狸,你說誰 ”白無常氣得跳腳,“你又好到哪裏去了 若不是這個人替你擋了天劫,你早就去地府報道了!”
他的話明顯戳痛了那個男人,隻見他猛地轉過身,插著腰,伸出修長的手指戳著白無常的臉,“你再說一遍試試 本尊乃是九尾仙狐蓮清,就算被天雷劈死了,也輪不到你個下等的鬼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