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秋,你看外麵萬千燈火,月滿家團圓,和樂唱喜歌。”
“喜歌是為辦舊式婚禮的新婚夫婦所唱,沒文化就少賣弄。”
魏琛神色淡淡地看著身邊的好友,對如星光璀璨般的城市燈火視而不見。
黎前安皺了皺眉,晃著手裏的酒杯思考了一會兒,發現沒法反駁,隻能呐呐道:“你有文化好了吧,有文化也沒見你在大團圓的日子回家團圓。”
魏琛喝了一口酒,平靜道:“我是孤兒。”
所以外麵的暖光與他無關,喜樂融融隻適合有家的人。
烈酒滑入喉嚨眼裏,往下如炙火燒遍五髒六腑,一下一下,火在舞動中灼傷他,這才是屬於他的暖。
黎前安著實沒有想到,原來魏琛一直以來一個人,竟然因為是個孤兒。
野性和傲然像是被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少爺,從事業打拚初期開始,就將商人的劣性使得爐火純青,卻又將向善的一麵隱藏在內裏。
隻有黎前安才知道,這個人一直在背後做慈善。
他撐著腦袋回憶了一下,發現魏琛不止捐錢修過福利院,還幫助或很多弱勢群體。
“兄弟,沒想到你還挺慘。”黎前安拍了拍他的肩,歎了口氣,他覺得魏琛這麼強大,是不需要安慰的。
“你該回去了,我家不留人。”
“我家就在你家樓上,現在還早,急什麼?”
“我到休息的時間點了。”
魏琛離開吧台,進入房間準備洗澡,黎前安無奈隻能離開。
當公寓內恢複往日的寂靜,魏琛才進入浴室,讓水流打破這個現象。
淋浴噴灑下的慢流,從頭覆蓋全身,讓他好像被細流溫懷。
手臂內側的齒痕如此多年,依然未曾消散。
魏琛是個孤兒,小時候被無良親戚分完父母的財產就被拋棄,他在橋洞下睡過覺,在狗嘴裏搶過食。
風雨不歇的後來,被接入孤兒院,開始換個地方,從人的嘴裏搶食,過上了所謂的比流浪好一點的生活。
讀過幾年義務教育,最後變成了一個混混,跟著老板吃香喝辣,又變成了一個光鮮亮麗的混混。
再後來,魏琛覺得混混沒意思,想用那些錢做生意。
人生好像開了一個玩笑,把他從一個沒文化沒知識的小混混小乞丐,變成了一個假裝知識淵博、有禮貌有涵養的商場新貴。
在別人眼裏,他如有神助,投資的每一筆從未走眼,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什麼巧合。
“魏琛1
好像有人在叫他,魏琛感覺自己的耳邊出現了幻聽。
“魏琛1
又是一聲,隻是這次清楚,是真的有人在叫他。
然而他在轉頭尋找的一瞬間,他突然恍惚了一瞬,白光乍現。
一個眨眼之間,他的眼前突然模糊得像是高度近視,整個世界隻有旁邊突如其來的孩啼聲,跟剛剛叫他的人的聲音一樣明晰。
一切都發生得詭異迷離。
但意外的,聽著耳邊的孩子哭聲,他的內心平靜無波,甚至有那麼點安寧,還有歸屬感。
他感受到有人靠近,嬰兒的哭聲也越來越近。
模糊間,他看見有個女人握著那個嬰兒的手靠近他,摸了一下他的臉。
說:“阿梁別哭了,看看你阿姨給你生的弟弟。”
那嬰兒還真的奇跡般地不哭了,抽噎了兩下,張著手在魏琛臉上亂蹭。
女人見此喜笑顏開,把嬰兒放在了魏琛的身邊。
而魏琛自己動也動不了,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也變成一個嬰兒了,還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而旁邊的嬰兒一點也不消停,爬到他身上,抱著他,慢慢地竟然睡著了。
聞著奶香味兒,魏琛也體力不支,逐漸睡去。
六年後——
“喂,你過來。”
魏琛正在自家院子裏跟大金毛玩球,聽見聲音,目光尋過去,就看見隔壁院子裏的顧梁。
這貨穿著卡通人物套裝,左手拿玩具鏟子,右手扒拉柵欄,眼巴巴地看著這邊。
喲謔,不愧是未來的霸總男主,打小就這麼與眾不同。
魏琛不是很想搭理,假裝沒聽見。
畢竟這二貨來跟他玩,總是裝作一副傻憨憨的樣子,然後用虛偽的六歲智力碾壓他。
比如玩沙子堆個城堡,玩樂高造個母艦,玩電腦黑個係統……總之除了藥理方麵,魏琛沒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