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庭陌看她故意扭著小腰出了門,不由得自憐自歎,“唉,我真是好慘一男的。”
兩個小家夥沒法帶著,好在小哥倆有對方,也不太需要他們這些長輩,是以四個人就這樣出門了。
唐朝老先生穿的精神抖索,特意打了領結帶了禮帽,還自顧自的鑽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唐寧嘉看著他坐在副駕駛還不時的拿出貼身的小鏡子來照個不停,簡直不忍直視,“爸,你至於嗎,又不是讓你去相親。”好一通打扮。
“胡說!”唐朝斥她一聲,“相親算什麼,能相提並論嗎?”
唐寧嘉癟著嘴看同樣無語的朱溫,“媽,我爸病得不輕。”
陸庭陌聽著他們一家三口嘀咕個不停,笑容暖洋洋的,他看了唐朝一眼,“叔叔對玉器挺有研究是嗎?”
唐寧嘉剛喝了一口水,險些就噴了出來,陸庭陌這是想拍馬屁吧,結果拍到馬蹄子上了。唐朝老先生要是對玉器有研究,至於一而再再而三讓熟人坑嗎?上次唐朝帶著花了28萬買的假玉去找沈教授的時候,陸庭陌不也在嗎,還敢這麼問。
從唐寧嘉的角度看,唐朝老先生脖子都羞紅了,不,是臊紅了。
陸庭陌也突然想到了,他也沒有尷尬,很自然的又補了一句,“玉器這個東西,市麵上以假亂真的太多,魚龍混雜,就是研究了幾十年的老專家老教授,還有馬失前蹄看走眼的時候,更何況是我們呢。我聽寧嘉說,叔叔也是近幾年才開始感興趣的,入門晚,吃幾次虧再正常不過了,等今天看完這場拍賣會,見過如假包換的正品,叔叔下次再去古董市場,絕對就有經驗了。”
唐寧嘉目瞪口呆的看著口若懸河的陸庭陌,她第一次發現這人嘴皮子這麼溜,愣是將拍到馬蹄子上的失誤,又轉回到了馬屁上。
牛掰。
唐朝老先生這舒坦的啊,他回頭指著唐寧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聽聽人家怎麼說話的,你再看看你。”
唐寧嘉瞬間坐直身體,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我說什麼了?”她剛剛明明一句話都沒說,他總不能收了人家的小恩小惠就嫌棄自己親閨女了吧?
嗬嗬,男人!
她算是看透了!
唐朝不跟她一般見識,又回過頭看陸庭陌,“小陸對玉器也有研究啊?”
小,小陸?唐寧嘉詫異的去看朱溫,眼底滿是疑問:我爸未免變得太快!
朱溫直搖頭,心想你還不知道你爸直接喊人‘庭陌’呢,她反正對男人徹底失望了。
陸庭陌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研究算不上,稍微有點了解。”
唐朝頓時有一種英雄相見恨晚的遺憾感,“那你說說。”
“叔叔這是在考我啊,”陸庭陌抿了抿唇,很是謙虛的輕輕一笑,“我在故宮博物館有看到珍藏的鳥銜花玉佩、白玉飲酒胡人紋帶板、花卉紋梳背和玉花鳥紋梳,都是唐朝的古玉,不止珍貴,玉料特別精美,工藝精湛,題材豐富多樣,藝術風格鮮明而成熟。”
前方紅綠燈,陸庭陌偏頭看了唐朝一眼,“唐代有一塊青玉鏤雕的飛天玉,叔叔想必聽過。”
“聽過聽過,”唐朝忙不迭的說,“小巧玲瓏,溫潤光澤,令人賞心悅目。”
“正是,叔叔很有藝術見解啊,”陸庭陌的馬屁使勁的拍,“叔叔眼光也是獨到,這幾年啊,唐代玉器的拍賣價格屢創新高。唐玉除了本身有極高的藝術價值、經濟價值外,它還承載著大唐帝國積極向上、熱情奔放、海納百川的精神價值,是以非常值得收藏傳承。叔叔對唐玉情有獨鍾,可謂有遠見卓識。”
後座的唐寧嘉聽得一愣一愣的,陸庭陌這副侃侃而談的樣子,還真是挺能唬人的,可是她怎麼不知道他還對玉有研究呢。
她知不知道無所謂,明顯唐朝被拍的心花怒放。
陸庭陌穩穩的開著車,前麵正好路過一家文物拍賣社,陸庭陌隨口說:“16年有一件唐朝的玉樂人圖帶板,成交價不過15萬元,到18年的白玉胡人把件,成交價就已經達到了361萬元。當然,拍賣的東西本身價格有所差異,但也能從側麵說明,唐朝的玉在收藏界越來越吃得開了。”
“可不是嘛,”唐朝高興地直拍手,“我就說我眼光獨到,寧嘉她媽還非不讓碰。”他今天可算碰到個識貨的人了。
“阿姨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陸庭陌將車子拐進豪華的拍賣地,“畢竟想撈到正品,可不是吃一塹長一智這麼簡單,往往需要吃很多虧。每吃一次虧,叔叔的自信心怕是要受挫,阿姨肯定也不忍心。”
他的話說的滴水不漏,兩邊都不得罪。
“對對對,小陸說的極對。”
車子停下,朱溫揪著樂顛顛的唐朝往旁邊走去提點什麼了,唐寧嘉大睜著眼睛掐陸庭陌腰間的肉,“你長本事了啊,一個早上就把我爸收買了,你什麼時候懂玉的,還說得頭頭是道。”
“輕點,輕點姑奶奶,”陸庭陌趕緊將她的手抓在手心摩挲了兩下,他笑得意味深長,“我昨晚基本沒睡,翻來覆去的背,怎麼樣,聽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