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很喜歡去燕樓,就因為有家的感覺,如今他腳下踩著的地方也一樣。
客廳有一麵牆貼滿了照片,陸庭陌掃了幾眼,發現不少唐寧嘉小時候的,笑了,“你從小就愛笑啊。”
白白嫩嫩又軟軟胖胖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圓,像個瓷娃娃,坐在那對著鏡頭憨憨的笑,手臂都像藕節似的,萌翻了。
“可不是嘛,”唐寧嘉給陸庭陌倒了杯水,走到他旁邊遞給他,“我媽說我從小就不認生,誰抱都找,她稍微看不住我就不知道被誰抱走了,後來她覺得我太傻了,懷疑我腦子有問題,還特意帶我去醫院檢查過。”
陸庭陌偏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笑容實在太甜太暖,暖得像此刻外麵冬日裏高掛的太陽,能融化所有的堅冰。
他強迫自己回過頭來,然後指著一張照片裏的雙胞胎問,“這是?”
“哦,我舅舅家表哥生的龍鳳胎。”
陸庭陌無比羨慕,“好福氣。”
唐寧嘉頗為驕傲的點頭,“我媽跟我舅舅是龍鳳胎,我舅舅家的表哥也生了一對龍鳳胎,然後舅舅家的表姐生的雙胞胎,我媽說我們家有雙胞胎基因。”
陸庭陌的視線下意識的移到她的小腹處,“那你?”
“哈哈,看什麼看,”唐寧嘉大笑著擺擺手,“我要是有這福氣那當然最好,不過也不一定。
唐寧嘉走到沙發處坐下,隨口問了一句,“殊殊說兩個月後的二月十三號辦婚禮,伴娘敲定了我、歆歆,還有燕昭和商如故,我也忘了問我班長,他的伴郎定了嗎?”
“嗯,”陸庭陌在她側麵的沙發上坐下,“我們兄弟單身的實在太多,單獨挑四個不太好,所以他幹脆都不選了,定了林頃、邵康和杜康。”
“嗬,”唐寧嘉覺得他班長也是挺有膽兒,“邵康可是對殊殊有意思,他還敢請邵康當伴郎。”
“這不正好嗎,”陸庭陌笑著挑挑眉,“挫挫他的銳氣,讓邵康把那點小心思趕緊撤回去。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過兩天吧,”唐寧嘉狐疑的問,“怎麼了?”
“顧珩說請我們幾個一起吃個飯,商量一下婚禮的細節,熟悉不熟悉的,都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唐寧嘉點點頭,“這倒是挺好,因為殊殊和顧珩在一起,我多認識了好多朋友。”
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朱溫和唐朝一手拎著一大袋子的菜,氣喘籲籲的開了門進來。
唐寧嘉下意識的朝牆上掛的鬧鍾看了一眼,這才過去多久,要不是他們倆滿載而歸,她甚至懷疑她爸媽隻是去超市走了個過場。
陸庭陌趕緊接過他們手上的袋子,勤快的拎到了廚房,朱溫一看,趕緊讓陸庭陌出來,“我來我來,陸總在外頭稍微一等,一會就好。”
朱溫說著,將傻站著的唐寧嘉扯進廚房,然後關上了磨砂玻璃的推拉門,阻隔了外麵的一切。
“到底怎麼回事?”朱溫雙臂抱胸麵色不虞。
“什麼怎麼回事?”唐寧嘉使勁揉著被朱溫掐過的胳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媽你說什麼呢?”
“你少給我裝傻,”朱溫壓低了聲音,憤慨道,“哪就有這麼巧,說碰到就碰到了,還有,你爸那虛假客套的邀請我不信陸庭陌這個人精聽不出來,他還死皮賴臉的跟著回來,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打算一步步攻破我跟你爸的防線。”
“媽,”唐寧嘉哭笑不得的拉長了語調,“你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不是那麼回事,我真跟他沒接觸,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碰上了。”
朱溫盯著唐寧嘉的臉仔細看了一會,稍微鬆了口氣,“那行吧,不過,”朱溫還是不能放鬆警惕,陸庭陌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沒這個意思,不代表別人沒有,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除非必要,一般的接觸也能免就免了。咱家就是小門小戶的普通人家,像他那種家庭,講究門當戶對,看不上咱家的,咱不惹。”
唐寧嘉陡然笑了,“媽,你說的跟他媽說的簡直一模一樣。”
朱溫臉一寒,“你見過他媽?”
“碰巧,”唐寧嘉簡單的描述了下那天早上不愉快的碰麵,然後聳聳肩,“他媽說我水性楊花不幹淨,配不上她兒子。”
“靠!”向來素質極高的朱溫難得爆了粗口,咬著牙就要往外衝,唐寧嘉嚇了一跳,趕緊拉著,“媽,陸庭陌是陸庭陌,他媽是他媽,不是一回事,再說了那天他護著我的,都是誤會,我以後不跟他接觸就行了。”
朱溫眼眶泛紅,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怒意,就算你他媽的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這麼說她女兒!
吃飯的時候,朱溫臉色不好,她也知道一碼歸於一碼,但是心裏有股氣就是咽不下,她抬頭看了陸庭陌一眼,盡量心平氣和的開口,“我前陣子給寧嘉介紹了一個人,兩個人相處的還不錯,眼看就定下了,不知道陸總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瞧著周圍有沒有合適的,也給你留意留意。”
陸庭陌夾菜的手僵在那,微微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