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葬吾之憶(1 / 3)

小序:

她,原本可以過著倚窗聽雨、嫻靜淡薄的一生。

他,原本繼續過著飄零孤獨、如覆薄冰的一生。

妖沒有來世可言,他們的一生就是無盡漫長的歲月。

死了,也沒有來世。

孤苦,便是漫長的孤苦;喜樂,也就是漫長的喜樂。

狐仙曾跟她說過,她和他從不在姻緣簿中,這陰差陽錯多出來的線不知道會生出怎樣的果。

不管怎樣,她還是和他在一起了,是拜堂成親過的在一起,是他親手挑起紅蓋頭的在一起。

火樹銀花不夜天,絲絲微竹聲。宮廷金鑾殿,她光著腳翩翩起舞,看著那殿上坐著的人,他也看著她。

即便正是風與雪的夜,隻因他說他好久不曾看她跳東娥棲。

後來她未再見到他,即便她多次求見最終也未果,隻能暗自想念。

捶鼓聲將她驚起,出征的號角如雷霆灌耳。他竟不告訴她,就這麼走了。

她還是踏著積得濃厚的雪追喊上了他。

下了馬,望著她,那一眼仿佛恒久可以長的過一生。

“你身體畏寒,你不知道,還是粗心大意忘了......”

這個時候,他好像已經不怪她了。等這次回來之後,就不怪她了,他心裏想著。

要怪就怪這個亂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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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曆正月十八,宜嫁娶。

二姐要嫁的男子是剛繼位的妖界白川國國君淩牧,他是最能配得上二姐子箬的人,兩人青梅竹馬。

淩牧即使後來大權加身也沒有忘記那些與二姐相守一生的初心。

能與自己的心上人,從青蔥歲月走到如玉年華,甚至相濡以沫、細水流長,實在是多少祈佑都求不來的。

我羨慕他們。

二姐成為君後的前一晚,我陪著她,想到日後不能常常相見,難免鼻子酸不溜秋的。

轉念一想,二姐成了君後,那我便是君後的親妹,在百川大可橫著走,真是像白得一摞子魚幹一樣興奮。

二姐眼裏柔光帶水扶摸著鮮紅華麗的嫁衣,我吃著王宮特產的黃金魚餅。

忍不住嘟囔:“二姐嫁人嘍,也不知道君後二姐過著舒坦日子後還會不會心念著吃不飽的五妹妹哩。”

衝她輕哼幾聲。二姐被逗得嗬嗬笑,卻把我耳朵拽的發紅了,“以後呢,你君後之妹在百川都能橫著走,天天都會有白得的好幾大摞子的魚幹魚餅。”

此言深得我心,讓我給二姐做牛做馬也毫無怨言。

我躺進二姐懷裏,燭台上的焰火勾魂而無暇,揉碎了的美好在窗欞間靜靜流淌。

“二姐,我很高興。”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她的頭發,“我知道淩牧很愛很愛你,你也很愛很愛淩牧。你以後肯定很幸福。”

她的目光越發得溫柔似水,望著嫁衣想著以後美滿的日子。

我不大懂得這樣的郎情妾意的味道,隻曉得這樣很幸福。

貓的這一生有長有短,眾貓追求的幸福形形/色/色我亦覺得追求的過程本身也是幸福滿滿。

她問我心裏有沒有住著這樣的人,我搖搖頭,忽然不自覺想起了一個人,是那日君主派來提親的使者,長得怪好看的便多看了幾眼,尤其是氣質不凡。

我問二姐他的來曆。淩牧的義弟席瑜,席瑜這個名字隻在名貓傳中看到過,的確是個可歌可歎的角,倒不知怎和淩牧有這層關係,這些暫且不說,光迷上他的男女貓兒不計其數。

唉,我完全沒戲。

正月十八,百川國君淩牧與鎮國武將之女子箬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