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拿她們這些奴才也當個人看,她自然也回報以一片忠心。
即便她出宮已經多年,有了自己的丈夫兒女,袁慧也依然是她的舊主。
所以,彼時當雲旗找到她的時候,無論怎樣勸說解釋,秦素衣都咬死了隻字不吐,直到她親眼目睹了一群黑衣人趁夜闖入她家,先放了迷煙,之後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有陸歸雲提前的傳信示警,雲旗並未讓秦素衣一家遭遇不測,但直到此時,秦素衣都依然不肯相信這莫名就從天而降的滅門之禍是她一心一意伺候了數年的小主子所為。
但隨後,卻又等來了官差的抓捕。
她出宮多年,在宮中的時候也是對貴妃一片忠心,哪裏會做出官差口中的偷盜貴妃財務之事?!
在得知這是她伺候過的小主子的命令之後,秦素衣終於產生了動搖!
而真正讓她下定決心的,其實還是眼前這位年紀不大的郡王妃。
分明還隻是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但待人接物已經極有章法,即便是麵對她這個曾經的宮婢也沒有絲毫的趾高氣揚,她在西山的這些時日,郡王妃沒有絲毫的敷衍和怠慢,竟是真心拿她當成了客敬著。
光是這一份心性,就讓秦素衣覺得她或多或少的有那麼點像當年的貴妃娘娘。
雖然兩人不論性情還是樣貌都不相似,但……卻都把她們當成人看。
直到如今看著原本還莊重有禮的郡王妃一瞬間褪去了成熟穩重,秦素衣才有些恍惚——到底還是不像的。
陸歸雲此時也安撫好了原本心中忐忑的唐卿卿,目光望到沉默不語的秦素衣,微微頷首:“秦夫人,有勞。”
陸歸雲守在馬車一側,一騎一車不緊不慢的回到陣前,而此時城頭上不少人都在猜測那輛馬車中坐的究竟何人。
難不成這是把女眷也帶來了?
簡直囂張至極!
寶兒就在身邊,陸歸雲便懶得再跟對麵那一群蠢貨白耗時間,,揚聲道:“本郡王千裏迢迢而來,為的就是清君側,想解京城之圍很簡單——”他用弓梢一指陸子墨:“清了這不自量力的蠢貨,本郡王自然不會為難諸位,否則——”
“畜生!你竟敢威脅朕?!”
——威脅?
陸歸雲冷笑一聲:“否則——等我攻下京城,再跟你們好好掰扯!”
——這才叫威脅!
“你這畜生!”明德帝氣得直發顫:“這是你兄長,你竟枉顧人倫!”
“兄長?”陸歸雲狹長的鳳眼中譏諷一閃而逝:“所以我說了半天,你半個字都沒聽懂嗎?”
“你——”
“直到現在,你都還認不清他究竟是你哪一個兒子?”
一語落地,陸子墨臉上神情巨變。
“嘖,罷了,既然聽不懂,我就再說明白一點。”
“五弟你住口!”
“你身邊人模狗樣的那個,他殺了你的幼子,陸輕辰!彼時寶兒目睹了真相,所以也差一點就死在他手裏。”
“要不是那日我回來了,那口池塘裏死的就是兩個。”
“信口雌黃!你……”
任憑陸子墨連聲叱罵,陸歸雲都無動於衷,甚至連音色都沒有亂上半分:“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然而卻經不起查,如今人證物證一大把,不過……”他看著滿臉驚疑的明德帝嗤笑一聲:“卻沒想到你們能蠢到證據擺在麵前都依然是瞎的!”
“一派胡言!”明德帝本就不是一個有魄力的君王,往常在國事上也大多是誰聽起來聲大誰就有理,此時聽著城外音色言之鑿鑿,心中也有幾分半信半疑,隻是卻不肯落了自己一國之君的臉麵,怒斥道:“老三是你兄長,他有什麼理由殘害年僅六歲的稚子?!”
陸子墨心中一緊:“父皇!這不過是逆賊亂我軍心之語,父皇萬不可輕信!”
然而虎牟軍陣前的陸歸雲卻隻嘲諷的一笑:“老三?嘖,我還沒說完呢!”
“陸輕辰,隻不過是死在他手上的第二個姓陸的罷了。
“而那倒黴的第一個,叫陸子墨。”
這短短一句幾乎是一瞬間就讓城頭上一片紛亂:“什麼?”
“亂黨這是什麼意思?”
“果然是信口雌黃的在此消遣吾等!”
“逆匪可惡!”
鼎沸的人聲中,唯有大理寺卿和右相梁沂留意到陸子墨臉上一瞬間的神色無比駭人,就連肌肉都在抽動。
偏偏城外的陸歸雲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驚人之語,隻衝著城頭上粲然一笑:“我說的對嗎?陸子明。”
——陸子明?!
這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三個字甫一落入耳中,緊跟著就是一聲猛烈的嘯響,一道烏光從城頭激射而出,衝著陸歸雲身旁的那輛馬車激射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頭都禿了,這兩天碼字軟件崩得一塌糊塗,剛剛更是直接閃退半天登不上去
我還以為今天的更新要泡湯了呢
簡直了……如今怎麼找個好用的軟件就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