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騰的熱氣在茅草房一側的土灶上散開了。
取來了家夥什的周屠戶手腳麻利的緊，堪堪一會兒的工夫，泡在熱水中的野豬就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赤條條的。
石晚直接卸下了一塊門板，把四方桌搬了出來，放在上頭。
收拾好的野豬肉被周屠戶背著甩在了門板上，他的活計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分割豬肉開賣了。
石晚不想理這些瑣事，直接交由他和林然來負責買賣，說好的完事兒之後，豬頭和腰子以及一塊上好的裏脊肉就是他的報酬，這般便宜的好事，石晚剛說完，周屠戶就直接應下了。
又交代了周屠戶割下了一條大後腿，交待了一聲林然，讓他走之後帶走，要是不拿，以後兩人就不要相交了，她不喜占人便宜，要是身子骨養好了，她自己就能把野豬背下來，現下這身子還弱著不是。
周圍的村民見野豬收拾好了，都躍躍欲試湧上前來，生怕下一刻石晚因著石家人在場，不賣了。
“家中沒有銀錢的可用糧食來換”石晚指了指門板上的豬肉。
一聽能用糧食換肉，頓時都喜出望外。
有的人家中實在貧窮，可村中家家戶戶都有田地，銀錢不一定能拿得出來，可糧食這東西肯定是有的。時下能用一些散糧換一刀子肉，那絕對是意外之喜。
得了石晚的準話，有些個想著隻是看熱鬧的人都匆匆回家拿糧食去了。
石晚想著，反正家中缺糧，昨日鎮上買的那些米糧吃不了幾日，貴且不說，有的還是陳糧，不如直接在村裏收來的便宜還方便。
見著沒什麼事兒了，石晚進了屋內搬出一凳子，倚靠在門邊，也做了回看熱鬧的人。
賣肉的那邊，之前編排石晚的人也想擠進人堆中買肉，可那些人不知，都被林然記上了。
林然遞了個眼色給石晚，見石晚搖了搖頭就知道要怎麼做了。
“我我我，給我來一刀子這個肥肉，我給糧，換個兩斤糧的”這邊擠到了前麵好不容易輪到這幾個人了，可是林然並沒有理會這些人。
手上收著錢糧，那邊的周屠戶下刀飛快。
眼見著肉一點點的變少，快沒了，又鬧開了“憑什麼其他人都可以買，我們幾個就買不了！”
不等林然說話，閉著眼假憩的石晚開口了“這野豬是我打的，我不賣給你又能如何，怎的，向動手啊？”說著動了動手腕，手中的柴刀拿在半空揮了揮。
不是沒人想過上去搶刀的，但是萬一傷著自己可怎的了得，又不是自家的事兒，反正砍不著自己。這般想著的人不在少數。
買到肉的直接散開了，剛開口叫鬧的人直接被顯了出來。
那人也不怕，知道今天是換不到肉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嗬，你想賣給我，我還不想買了！你獵了野豬不給家中長輩送一些，要在我家，那可是要挨揍的。就你這豬肉，我還怕家中人吃了也會同你一樣，忤逆不孝！”
“就是就是，就石晚這般的性子，誰知道她獵的豬肉會不會也會沾點她的習性，可吃不得”
“對的，可千萬別換了，也不怕家中子孫跟著學”
好幾個沒換到肉的開始在周圍鼓吹著村民不要換。
有些個上了年紀的還真被他們幾個給煽動了，猶豫了起來。
林然眼神看著的，看見猶豫的，直接趕走讓換下一個，就這樣，半扇的野豬就那麼沒了，連著被周屠戶剔得幹幹淨淨的骨頭和那些髒汙的下水，也沒了。
有的人想倚老賣老騙些肉，林然可不理他們，他又不住在村裏，他們也說不上他。
冷不丁的隻能站在一邊，眼看著別人高高興興換了肉回家去了。
“說話的幾個，對，就是你們”石晚用尾指扣了扣耳洞。
“你們幾個大老爺們怕是投錯了胎吧。這般好的口舌怎的生成了爺們兒，那麼喜愛管天管地，怎的不見你們當官去？可真是可惜了”
那些被煽動沒買上肉的，一邊氣著那些鼓動他們的人，一邊看著買到肉的人，眼睛氣的通紅，可是無人理會。
簡直氣人。
石家見著這半扇豬肉都賣沒了，就打起另外半扇肉的主意，胳膊蹭攘著，最後是石旭的媳婦兒韋香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