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談論的幾人瞬間作鵪鶉狀,縮著腦袋不敢出聲。有幾人連動都不敢動,生怕石晚記錯人,以為誰走了。那些緊閉門戶的人家中聽著風聲,檢查了自家關好的院門,當什麼事兒都不知道一般回了房中,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李大夫多少懂點察言觀色,小心地上前“石晚,別激動,好好說....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們村這麼多人呢,什麼事兒不能商量,咱好好說,小心刀...”
“是啊,是啊,好好說,別動刀...”周邊的眾人哭喪著臉跟著附和。
石晚看著李大夫,回過頭邪邪地勾了勾嘴角,笑著“對不住了李大夫,這真不行。之前的十年間,沒人同我說過有事好好,能活能商量這話,我眼下十五了,不小了,不好騙了,你們的話,我可一句都不敢再信了”
說完回頭又是一刀接一刀地砍了下去,大門上的洞肉眼可見般的大了起來。
“嗚嗚嗚~........不要進來,不要再砍了”石家院裏痛哭聲一片。
石晚聽著這些聲音,當下眉頭皺了皺“哎,可真是太吵了,真是叫人心.煩.意.亂.氣.不.順.啊........”最後幾個字伴隨著砍刀揮起的風聲,重重地落到了門上。
瞬間裏頭安靜了。
石村勾了勾唇角自言自語“一個一個砍起來太不方便了,會弄的滿院子都是血,不好看”
從大門的破洞中張望了下,院子裏的灶房外,堆著滿滿的柴火在那兒晾曬,那也是原身從山上砍了背回來的,屋中的兩個柴房,連帶著她睡的那間都裝滿了才堆放在灶房外的,就這,都還是石老太不滿意,說家中柴火太少,日日都要原身背回來定量的柴,才能歇息片刻。
“那些柴火都是我砍的,正好拿來用上。這房子也是我阿耶在時賺的銀錢蓋起來的,我不能不孝,不能讓我爹死了還沒瓦遮頭,我連帶著人和房子一起燒給我阿耶吧,也省的我進去一個一個找你們了”
石晚話落之後,石家院內哭的更慘了。
“阿奶,快答應她,石晚瘋了,她真的瘋了,她會燒死我們的。她真的會的,阿奶啊.....”
一院子裏的人都圍著石老太跪著哭喊,淒厲聲不斷。
石老太抵不過心下的悚然,她也怕啊“你別砍了,斷親,我答應你,我答應斷親....”
果然,石晚停下了繼續砍門的手,拿著柴刀轉了轉有些酸軟的手腕,透過門洞看向石老太“同意斷親?”
“是是是,同意了,你快放下刀,別砍了,我們同意”石家眾人連忙點頭,臉上還餘有剛哭喊時流下的鼻涕之類的,好不狼狽。
石晚笑了,把柴刀別在腰後,走上前拍了拍門板“那出來,咱們把斷親書寫了”
院內沒有動靜。
“出來!”不想再磨蹭浪費時間的石晚厲聲吼道。
院內的人抖了抖,隨後好一會兒才有人慢慢地把門打開。
石晚後退一步,再度拿起別在腰後的柴刀,就那麼彎折著手肘把柴刀放在肩上,拿著刀背一下一下地敲著肩頭。
盯著眼前似是不願走出來的石家眾人,緩緩地欲走上前,驚的石家人一個接一個的順著門側走了出來,離的石晚遠遠的。
石老太腿腳飛快地跑到村長麵前,扯著村長拿旱煙槍的手,跪坐在地上“村長,我要斷親,我要和石晚這丫頭斷親,不然這瘋子要弄死我石家人啊,村長啊........”
石晚笑的極為滿意,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果然啊,都是賤皮子,好好說不肯做,非得威脅上了才願意好好合作。
何必呢,嘖~今晚夜色真美。
石晚是笑了,可因著她的笑,石家人和村民們以為她又想做些什麼,隨即縮著腦袋,錯開視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抬頭正眼瞧她。
同意斷親,那就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了。
斷親要說各項物什,計算家中財物,還要立下契書,才能簽字按手印。這些就要進了石家才能完成。
村長看著事情即將落幕,當下將圍觀的人這會兒子全都驅散了,讓他們趕緊走人,別再圍觀了,又讓個腿腳快的小夥去請村中的石氏族老過來。
眾人飛奔似的各自跑回了自家,好像後頭有狼在追趕一樣。心中不由感謝村長把他們趕走了,不然他們都還不知怎的找借口離開這是非之地。
走什麼走,得趕緊跑,跑得慢的幾個都恨不得多生條腿,就怕被石晚這煞神給惦記上。
可總是有一些不怕死的人,繼續圍觀著這件事兒,也隨著村長的腳步進了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