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們了,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真的要死了。”
每個說自己不怕死的人多半都是在逞一時之能,能做到真正不怕死的人又有幾個。
事實說明,王棟敢殺人,膽子是挺大的,但是他很怕死,不然褲子也不會濕了半截兒……
接下來的一刻鍾內,無論王棟怎麼嘶喊,怎麼求饒,都和之前一樣,得不到半點回應,房間中唯一能聽到的就是他的血液聲。
王棟歪著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神誌有些錯亂,如同風雪中頻死垂危的老頭。
……
……
上午剛散場的圍觀百姓,聽到衙門的動靜再次紛紛圍了過去。
不是說明日開堂嗎?怎麼下午又開堂問審了?難道知縣大人安耐不住要動用刑法了?
帶著形色各樣猜測百姓看著跪在堂中的王棟,上午開堂的時候,王棟還挺著腰杆滿口叫冤,現在像是一隻失去鬥誌的公雞,要死不死的趴在地上,兩眼渙散。
高進一拍驚堂木,兩側的衙役杵動手裏的水火棍,公堂上的氣勢猛然衝擊著王棟的脆弱的心靈,在高進的一聲叱嗬下,險些沒嚇暈過去。
他的情緒至今都沒能平複下來,錢寧在小黑屋中對他做的一切,給他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更是成了這輩子難以磨滅的陰影。
“王棟,你可認罪?”
王棟嚇得打了個激靈,將頭叩在公堂上,有氣無力的道:“小的認罪,趙四一家三口皆是小的所殺。”
嘩……
頓時圍在衙門外的百姓躁動了起來。
“認罪?我沒聽錯吧?”
“上午不是還滿口喊冤,這才多久就招供了,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知縣大人都連續審了好幾天,一直都沒個結果,現在剛開堂王棟就一口認罪,實在看不明白。”
“你說上午退堂後知縣大人是不是在私下對他動了刑法,一番拷問後才讓王棟改的口?”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你一言我一語,頓時衙門外的圍觀百姓議論聲一片。
都在猜測高進是否對王棟施了酷刑,從而屈打成招,瞧他現在半死不活的模樣,多半如此。
就連公堂上的一幹衙役和侯在一旁的師爺都一臉詫異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王棟。
可一眼掃過,王棟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血跡,更是沒有半點浮腫,完全看不出有用刑的跡象。
那知縣大人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讓死咬著不放的王棟俯首認罪。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難以接受,可偏偏事實就擺在眼前。
高進繼續審問道:“王棟,將你屠殺趙四滿門的動機及經過從實道來。”
“是大人。”在小黑屋中王棟已經將罪行全部道出,更是按了手印,再怎麼掙紮也是徒做虛勞,如今隻能乞求大人從輕發落。
於是徐徐說道:“那日小的出門前跟家中夫人吵了一架,夫人負氣帶著兒子回了娘家,小的心頭煩悶就買了二斤酒,下午回家時酒意有些上頭,錯將隔壁的趙嫂子看成自家夫人,我本想抱著夫人認個錯她就該原諒我,怎想抱的是趙嫂子,她在掙紮中的後打了小的一巴掌,小的酒勁作祟,錯手將趙嫂子打死,碰巧讓趙大哥一頭撞見,就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了,索性又將趙大哥和他兒子一同殺害,準備翻牆離開時,卻讓他家院子裏的狗給咬了一口,至於後來的事大人也都知道了。”
公堂內外陷入了短暫的寧靜,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彙聚在王棟的身上。
忽然,不知道是誰輕咳了一聲,在這片寧靜的湖麵上蕩起了一絲漣漪,結果讓在場之人驟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