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橫插一步,攔在劉捕頭麵前,眼下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要是沒把握住,指不定何時才能在這昂髒的牢獄裏脫身。
錢寧抱著拳,說道:“大人,還請你相信卑職一回,卑職也是想為大人分憂,若卑職讓王屠夫開口認罪,也算了卻大人的心結,萬一失敗,那時大人再責罰卑職也不遲。”
劉捕頭蹙著眉頭看著麵前錢寧,說實在,他至今都沒看透這個讀書人出身的獄卒。
半晌過後,劉捕頭遲疑的點著頭:“行吧,但願你這讀書人真有辦法令他開口認罪。”
錢寧聽著嘴角一陣抽抽,讀書人三個字聽著特別刺耳。
……
高進最近很頭疼,他身為蘇州城的知縣,保一方百姓平安,可幾天前卻是發生一件轟動巨大凶殺案。
莊戶趙四一家三口在一夜之間慘遭毒手,此案直接驚動上頭的知府大人,命他十天之內定案,不然要拿他是問。
雖然已將嫌疑人收監,但是事發當晚並沒有人目睹真相,加上王屠夫上了公堂就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從頭至尾都在為自己喊冤。
堂外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在沒有真憑實據下又不能貿然用刑,萬一真的冤枉好人,這對他官聲有著極大的影響,搞不好還會因此罷官返鄉。
眼見距離知府大人限定的日子越來越近,案子卻毫無進展,直接讓高進愁眉不展。
這還不算,昨日膝下的大女兒更是讓錢寧瞧光了身子,丟了清白。
說來這錢寧也是可憐之人,他與京師吏部侍郎的侄兒同名,偏偏他侄兒又是個草包,府試之時,將素有才學的錢寧冒名頂替,落榜後的錢寧得知事情真相,一氣之下告上知府衙門,怎知知府和吏部侍郎沆瀣一氣,反過來追究他誣陷罪,剝去了他的秀才功名,甚至還強收了他與他相依為命的老宅子。
在昨日之前,高進還是很同情錢寧的,念及他無家可歸,甚至不惜得罪上頭的知府大人讓他在衙門當起文錄閑差,混一口生計。
可就在昨日,他徹底顛覆了對錢寧的認識,他的所作所為更像是一巴掌扇在高進的逼臉上,差點沒將牙給扇掉。
曾經的蘇州秀才公,竟然在世風日下踹開了浴房門。
錢寧,字居正,想到當年親自為他表字,臉就一陣火辣。
如同褻褲擦臉,臊得慌……
雖然後來得知事出有因,可看了他女兒的身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將他趕出衙門吧,他又沒去處,大夫說他昨日被推下池塘嗆了幾口水,神誌有些迷糊,這樣一來就更不忍心趕他走,留在眼前吧心又堵得慌,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丟到牢獄看犯人。
高進背著手,在書房內踱步徘徊,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心更煩了。
忽然,聽到內院內讓人猛然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雨中奔跑,臉上的笑容就像菜地裏的油菜花,迎著這場春雨很燦爛。
高進眉頭緊緊蹙起,正要嗬斥。
劉捕頭滿臉漲紅,激動的道:“大人……大人,破了……”
高進一怔,不明所以的問道:“什麼破了?”
“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