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給你一份工作,請放棄作踐自己(1 / 2)

這個空間裏有人們杜撰出的一切過往,它無比宏大,人與人之間由稱之為法律和規則的東西來維係,地域與地域之間則以國界這一個衍生詞彙為標準來劃分。它是一個揉合並借鑒了本體所有的碎片而塑造出來的空間,我將它稱之為重力空間,因為當我剛踏入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它對我這個空間入侵者造成的衝擊和壓迫感。

喧鬧的夜霾港停滿了巨輪,熙熙攘攘的人潮和往來的商販吆喝聲都在無時無刻的向踏入這裏的人們炫耀著這裏的繁華。

淩渡三一行人在經過三天的旅途後終於來到了這個距離八音非常遙遠的繁華都市。踏入夜霾的第一時間,淩渡三便對走在自己身邊對各種各樣的事物都感到新鮮好奇的白駒嚴肅的說到“夜霾一直都是一座地獄,在這裏各種人吃人的罪惡都是光明正大的擺在陽光下明碼標價售賣的。”

完全沒有把淩渡三的話當一回事的白駒看著淩渡三笑著說“哥,你又想唬我了是吧,我看這裏挺熱鬧的,哪裏像你們口中說的那樣恐怖。”

淩渡三看著已經像大多數人那樣被這裏的繁華洗腦了的白駒,他無奈一笑的自言自語“說不起用的話,那還是讓你自己去體會吧。”

跟淩渡三抬完杠就往街道邊的一個販賣煎餅的攤子走去的白駒,看著精致得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的牌子上赫然寫著的“夜霾特色,美味生豬餅,讓您一吃便會迷上夜霾的味道。”廣告語笑著對攤主說“老板,您這餅的味道好香,我老遠就聞到了。”

白駒口裏的老板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她看著白駒熱情驕傲的說“這個生豬餅可是我們夜霾遠近馳名的特色美食。”

白駒笑著說“我是第一次來夜霾。”

老奶奶看著衣著光鮮的白駒,她指了指盤子裏還剩下的並排放著的幾個餅興致勃勃的介紹說“難怪你會不知道了,我這個是我們這裏最著名的生豬餅,用的都是現從生豬身上割下來的肉做的,但生豬的年齡跟品種不同,所以價格也是不同的。而且客人們還可以自己選擇要的生豬部位,然後自己到生豬身上割下來讓我們處理好。”

白駒的興趣一下被提得老高,他笑著說“這樣啊....“接著,他又看著攤子上還有的幾個餅好奇的問“那要怎麼分啊,這幾個餅?”

老奶奶看著白駒笑得那叫一個和顏悅色的依次介紹說“這個是小生豬的要十個安分,這個是肉質比較老一些的生豬的隻要五個安分,這個是....”

站在淩渡三身邊的人看了看跟攤主聊得熱火朝天的白駒,然後看著淩渡三擔心的問“少爺,要不要叫住駒少爺,不然我怕他.....”

呆呆的盯著白駒的淩渡三抬起手製止到“不用,要讓他知道我們現在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一直做的是什麼樣的事,沒有什麼比這樣讓他自己去感受更好了。”

習慣了自己動手的白駒用一旁的紙袋自己包著老奶奶介紹的第一個餅咬了一口笑著問“那什麼是生豬啊?在哪裏可以買?要是好的話,我回去的時候也帶一些回去,到時候好做給表哥跟蝴蝶他們吃。”

聽到白駒想要帶一些生豬回去的老奶奶頓時熱情高漲的掀起身後的帷幔,熱情的推銷說“我這裏的生豬都是上好的,就在我這裏選一個帶回去怎麼樣?”

在帷幔掀起來的那一刻,對白駒來說整個世界都凝固了,他的大腦就像一台被巨大的衝擊力擊打得稀碎的機器,他手裏的餅緩慢的掉到了人來人往的地上。他呆呆的看著帷幔後那一雙雙的望向自己的眼睛,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赤身裸體的站在帷幔後那條深不見底的巷子裏。他們腳上戴著腳銬,身上各個部位都有被切割過的痕跡,有的地方還在滴著血,他們每個人身上還掛著一個證明做了檢疫的牌子。胃裏麵一陣燒灼難受的白駒跪倒在攤子前,他用顫抖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瞪著眼睛流著淚嘔吐了起來。在這樣吵鬧的街道上,他與那些站在其他攤子前點著要的部位自己拎著刀去“取材”,並且有說有笑吃得津津有味的“正常觀光客”們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他的腦海裏全是帷幔後絕望到冷漠的眼神,周圍的笑聲笑臉就像百萬條蠕動的蛆蟲那樣鑽進他的身體裏,讓他感到無比的惡心和難受。被他吐出來的餅,在他眼前變成了巷子裏流血的傷疤和腐肉,過了很久,他像瘋了一樣起身把滿臉“關心”的盯著自己的老奶奶的攤子掀翻。然後掀起帷幔搖搖晃晃的對周圍的人吼到“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啊,你們都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