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正一看她臉色,就猜出了一點及川月見的想法。他仍然避著沒有直視及川月見的眼眸,道:“沒錯,你是世界運行出錯的bug。”
“你之所以能平安長大,是因為世界不在意——而且你也確實沒有對整個世界的進程造成大的影響。額……就比如,我們製作一個程序代碼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存在bug,甚至於有的程序軟件能夠運行起來,也有bug存在的一份功勞。”
“所以,隻要不是危害到整個軟件運行的bug,我們基本上都不會去修複它。因為程序代碼是非常複雜的東西,類比世界運行大概就是這樣的原理;修改一個bug甚至可能會衍生出一連串的bug……大概就是這樣的原理,讓世界意誌選擇了對你視而不見。”
反正平行世界什麼異能力者啦mafia啦咒術師啦吸血鬼啦滿世界的跑,日本沉島也是時常發生的事情——炸個地球毀滅宇宙也不算多稀奇。相比之下,及川月見這個微小的bug甚至都不值得世界意誌出手毀滅。
及川月見思索片刻,臉上還掛著一點茫然:“你說的話我都懂……但我還是有點不明白……這樣聽來我好像也沒什麼大的用處?你們到底是為什麼來找我?”
入江正一有點卡殼,他並不擅長和人交流,尤其是和女孩子,慌張無措的看向沢田綱吉,眼神帶有求救意味。沢田綱吉適時接過話題,道:“白蘭的能力是與平行時空的自己共享記憶,在白蘭覺醒能力之後,其他平行世界的白蘭同時都知道了你的存在。”
“他們對於唯一一個沒有選擇毀滅世界的自己很感興趣,同時也對你……很感興趣。白蘭這個人在感情方麵異於常人,他表達喜愛的方式並不正常。”
何止是不正常。
一個人毀滅世界後渾渾噩噩的活著,在無盡荒蕪中逐漸枯萎——突然間他們共享到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記憶,注定毀滅世界的人生軌跡被掰了個彎,也偽裝如同普通人那般擁有了朋友和愛。
人類慣來如此,如果從來沒有擁有過便不會如此迫切的想要抓住。但偏偏他看見了自己擁有那樣東西時的場景。
我們都是白蘭·傑索。我們是同一個人。你能擁有的東西,我自然也可以擁有。
習慣了掠奪的毀滅者根本不會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場跨世界的災難在幾十個白蘭貪婪的野望下逐漸醞釀。
但這些過於危險的事情,沢田綱吉並沒有告訴及川月見。即使知道對方不過是世界運行出現的bug,沢田綱吉仍然拿自己對待普通少女的寬厚溫和來對待她。
他橙金色雙眸柔和的注視著及川月見,溫和的,但並不全然無害:“世界意誌猶如一個完成的程序軟件,而你是運行過程中產生的bug,而並非編程時寫入基礎代碼裏的bug。運行過程中產生的bug不會永遠存在,當世界運轉進行到一定程度時,bug1自然就會消失。”
“和你身處一個世界的白蘭應該是從共享記憶裏獲得了詛咒相關的知識。他聯合這個世界的白蘭,以世界bug為基點建立起了可以跨越世界的遊戲——也就是七日係列恐怖遊戲。”
“遊戲主要用戶是術師們,借由術師從遊戲中產生的負麵情緒,形成詛咒,強行延長你存在的時間。但正如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隻有你所處世界的白蘭相對正常,而其他世界的白蘭,早就因為內心的荒蕪,而徹底變成了心理扭曲的愉悅犯。”
“真正想要延續你生命的隻有和你同一世界的白蘭。而與他合作的異世界白蘭則並不在意你的死活——他把你帶來這個世界,就是想要將你留在身邊。”
也許是做成精致的收藏品,也許是做成咒靈。隻要可以得到,白蘭並不在意對方的死活。
及川月見回想她初次見到白蘭的場景,居然覺得沢田綱吉說得很對;這種事情完全是白蘭幹得出來的事情。
忽然間,她福靈心至:“啊,這麼說的話——我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