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起胳膊擋住自己漲紅的臉,喉結上下滑動著,聲音艱難:“你先——下去,離我遠點。”
“你太香了,真的讓人很餓。”
腰上的重量並沒有消失,五條悟聽見了窸窸窣窣衣服被解開的聲音。他鬆開胳膊,從校服袖子的縫隙裏看見及川月見脫掉了校服外套。
她裏麵穿的是白色長袖襯衫,抬手解開了上麵的兩顆扣子,露出細長的脖頸,和深深的鎖骨。
她鎖骨和脖頸交接的地方,有一粒深色的小痣。
那片皮膚過於白了,於是便顯得一粒深色小痣格外的顯眼,隨著少女呼吸輕輕起伏。
五條悟愣愣的看著,耳邊似乎是過了好幾聲骰子,但他完全聽不見係統講了什麼。
及川月見抬手將自己淺杏色的長發撥到耳後,略微俯身,言簡意賅:“吃。”
“咕嚕——”
吞咽的動作在一片暗光中格外明顯,五條悟還呆呆的躺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
吃?
吃什麼吃?
吃及川月見嗎?
他的遲疑讓及川月見略微皺眉。她幹脆拽住五條悟衣領將他拉近自己脖頸,在他耳邊低語:“怎麼咬還需要我教嗎?”
確實不需要教。
就好像在這一刻自己確實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一樣。等五條悟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咬破了及川月見的脖頸。
皮膚的觸感就和他臆想的食物一樣,血的味道香甜濃稠,讓他無意識的伸出舌頭去舔舐傷口,吸吮,試圖從裏麵獲取更多。
但喪失理智的追逐隻有一口,五條悟立刻從那種不正常的癡迷狀態清醒過來,強迫自己推開及川月見。
她還保持著側頭撈起自己頭發的姿勢,纖細脆弱的脖頸落著破開的牙印。
可奇怪的是,及川月見這樣流著血,脆弱的袒/露脖頸,卻並不會讓人心裏生出折辱的欲/望。
無論什麼姿態,她總讓人想起特別美好的一些回憶。哪怕她死在你麵前,你也總覺的自己會相信她隻是結束了這段旅程,下一次轉世你們還會再見。
像是狂熱到了一定程度,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某種宗教信仰一樣。
五條悟舔了舔自己嘴唇上的血跡,視線轉移開。
及川月見鬆開挽住頭發的手,反問:“飽了?”
五條悟耳廓通紅,手指好幾次蜷縮起來,又鬆開:“……飽了。你先起來,把——把脖子,傷口,處理一下。”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實際上光是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足夠五條悟的腦袋瓜陷入空白了。
及川月見打開自己書包,從裏麵翻出應急繃帶和止血藥,自己包紮起脖頸上的傷口。
五條悟蹲在一邊,悶聲:“你還好嗎?”
及川月見:“放心,我知道損失多少血在可控範圍之內。如果你失控的話我會先打暈你再處理傷口的。”
“這所學校裏能吃的要麼是我這種學生,要麼是外麵的怪物。吃我總比吃那些怪物更容易克服。”
她包紮速度很快,把傷口處理好後,轉手便把襯衫扣子扣回最高那顆,然後穿上外套。
轉頭看見五條悟還鬱悶的蹲在地上,及川月見蹲過去戳了戳他的後腦勺:“五條?五條君?五條大人?”
“你生氣了嗎?”
五條悟:“……沒有。”
他摸了下自己被及川月見戳過的後腦勺,眼神悄摸往及川月見身上一瞥:她脖頸上纏繞著白色繃帶,隱約透出些許血色。
除了繃帶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其他方麵的異常。
五條悟——無法理解。
他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短發,站起身:“這種東西有解藥嗎?”
“有,但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那種解藥。”
及川月見瞥了眼五條悟的頭頂,然後又迅速的轉移視線,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我們學校裏存在著妖怪。但妖怪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祂是被人為召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