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明照殿的常客了。
最近幾日跑的尤其頻繁,剛開始淩南依怕耽誤雲州的大事,韓靖一來就匆匆離開。
眼下雲州的困境是穩定了,再難也不怕耽誤這一會兒。
在明照殿的外廊裏,淩南依向他問起了燕九月的事,“你來雲州也有不少日子了,留在夜國的客人可還好?”
知她早看出自己對燕九月的心思,韓靖也不掩藏,“尚可。”
淩南依笑笑,“有些事總歸要讓家裏人知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再回盛京一趟?”
她這是為韓靖和燕九月好。
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將是一輩子的遺憾。
韓靖皺起眉頭,“我提過一次,九月不願意,說她父親脾氣倔,怕他老人家不答應她留在夜國。”
淩南依回,“做子女的總是要怕父母一點,但是你我這樣的局外人應該看的清楚,燕將軍對子女的愛深厚,若知燕小姐真心不喜嫁到上官府,最多也就氣一場,應該不會勉強燕小姐。”
私定終身的兩人心裏永遠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存在。
哪有明媒正娶來的幸福!
韓靖點頭,麵上多了一些醒悟,“多謝王妃提點。”
既然來尋蕭瑾,自然是有事找他。
淩南依沒敢繼續占用韓靖的時間,微微錯開身子,給他讓出了一條進內殿的道。
韓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王妃……”他張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淩南依抬頭看著他,“可還有其他事要說?”
這時候,內殿裏頭傳來蕭瑾的聲音,“韓靖,是要本王恭請你嗎?”
韓靖一驚,神色難堪又尷尬,“抱歉,我先進去了。”
淩南依點點頭,目送了會兒才走。
她這個人就是多疑。
回去的路上,淩南依一直在想韓靖未說出口的話。
到底會是什麼?
關於他和燕九月?還是和她有關的?
韓靖就張了張嘴,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淩南依再想也猜不到他想說什麼。
本想下回遇見時,再提一句的,誰知她回去後一忙就忙了三天。
雲州被困的越久,城內的情況就越糟糕。
難民的數量每日在增加,淩南依光是安撫這些事,就要從早忙到晚。
怕她累著,蕭瑾不讓她做這些,她沒答應。
一方麵是她做不到袖手旁觀,另一方麵也是想消耗自己的勁力,省得總想著蠱毒。
然而,總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帥府裏的存糧也有用盡的一日。
這天臨晚,淩南依正要去找蕭瑾商量此事,不想袁敬候正好派人進來請她出去。
袁敬候是個很守禮數的人,從不踏足後院。
每次他都在主院外的荷花池邊的涼亭裏等著淩南依。
反正都是要出去,淩南依不打算來回折騰。
“錦繡,你拿著白色那件披風,隨我一道出去,見完袁將軍,再陪我一起去找王爺。”
屋裏燒著炭,很暖和。
剛出門,淩南依還不冷,錦繡就拿著披風一直跟在後麵。
兩人到了荷花池邊的涼亭外時,果然見到了袁敬候。
難得,今日他的臉色竟帶著一些喜色。
“王妃,那位三皇子的行蹤有了進展”,剛見到淩南依,袁敬候已經站了起來。
淩南依連忙走過去,“是找到人了嗎?”
袁敬候搖搖頭,“不是,是確定了一個範圍,那位三皇子應該還沒離開雲州城!”
人如果沒離開雲州,想要找出來當然容易多了。
可淩南依卻高興不起來,她滿腦子疑問,“袁將軍,這裏頭會不會出錯了?”
袁敬候不懂她的意思,經過風霜的臉浮現一絲莫名。
淩南依就告訴他,“先前我去查過城門的記錄,裏麵記的很清楚,三皇子在半個月前的一天晚上醜時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