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隻仙鶴形狀的銅爐,規格不算很大。
但是銅質的東西沉重,弄不好真的能直接砸死她!
杜嬤嬤一把護著自己的頭,哀聲大叫,“公主,今日你若真想打死我,不要緊!可我隻怕留你一個人應付不了太子!”
杜嬤嬤在白梁苣來說是個巨大的災難。
而韓青城隻有區區幾次的接觸,卻讓從心底膽寒。
他總是能抓住她最在意的東西去震懾她,麵對韓青城,她幾乎無能為力。
從前一直是杜嬤嬤幫她去麵對,如果沒了杜嬤嬤,那股恐懼隻怕會十倍增長。
她的手抖了一下。
銅爐帶著一股淩厲的勢頭,貼著杜嬤嬤的耳邊飛過去。
沒傷到杜嬤嬤的頭,隻擦傷了她的手背。
有了外傷,別人是能看到的。
白梁苣冷靜了一點,可不能砸東西,她就無法出氣,索性往榻上一坐,撲在小幾上就哭了起來。
總算不對自己發泄了。
杜嬤嬤鬆了一口氣,也不敢幹站著,蹲下身子開始去收拾地上的花瓶碎片。
白梁苣哭著,嘴裏的逞能卻沒停下。
“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楚王那個傀儡,韓青城他休想逼迫我!”
“他不就是吃準拿身世壓我嘛!我不怕,大不了我不做玉蘭公主了!哼!一個公主的身份而已,我就不信沒了那個身份憑我的美貌和才華,就不能嫁個好郎君了!”
這話突然提醒了杜嬤嬤。
她手下一頓,抬頭問白梁苣,“公主,我記得你一直與大翰國的新帝有聯絡?”
白梁苣也楞了一下,見杜嬤嬤眼神炙熱,立刻點了點頭。
杜嬤嬤趕忙站起來,“憑我們兩個肯定鬥不過太子的,不如我們試試找那位新帝相助?”
仿佛黑暗中見到唯一的光亮,白梁苣一下來了精神。
可是沒等她開口,杜嬤嬤又愁道,“可惜楚王隻給咱們三日時間考慮,那位新帝遠在盛京,就算他有辦法幫助咱們,隻怕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不,不……”白梁苣一下子打斷她。
杜嬤嬤看過去,白梁苣迅速離開貴妃榻,去內屋翻箱倒櫃了。
沒一會兒,她拿了一封信出來。
邊走邊看,看完後滿目都是欣喜。
“沒錯,我就記得是這樣”,她將信遞給杜嬤嬤,歡喜再道,“前些日子我與他通過書信,他告訴我青州這兩個月一直不太平,盛京那邊局勢已經穩住,他要暗中走訪青州,查看青州的邊關。”
杜嬤嬤的眼睛驟亮。
“那就是說此事若沒有變故,那位新帝近日應當到了青州?”
“正是”,白梁苣點頭。
總算找到一點出路的眉目,杜嬤嬤也欣喜的不得了。
“楚王和太子那邊著急,說給公主三日考慮必定不會輕易更改了,公主要盡早行事為好。”
三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正好是可以忍耐的極限。
韓青城得知此事後,也沒有反對。
不僅如此,他心中反而大定。
既然蕭瑾已經和白梁苣在確定婚娶之事,說明他已經決定與他達成協議。
那麼,他就是蕭瑾眼中的座上賓了。
雲州帥府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個危險的地方,甚至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因為為了讓他調配楚王妃的藥引,楚王一定會保護他。
想通這些後,兩日時間一到,他並未離開,反而坦然住了下來。
蕭瑾的確更願意他留在府裏,為此特意讓人收拾了一番,讓他從前頭的廂房搬到了後頭一座獨立的院落裏居住。
而白梁苣那邊的事情也果如她們所料,蕭天夜近日確實在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