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煩躁的很。
他也是醫生,以他的判斷,淩南依又不是餓了多少天,她每日正常用飯,就算底子不好,也不應該昏睡到現在。
夜裏喂了兩次粥,秦風沒回自己的住處,一直守在公主殿內。
歲數不小,也倒了找皇子妃的年紀,皇上得知此事後,讓人傳話給秦風,叫他行事低調點,其他也沒說什麼。
隻當是兒子喜歡一個女人,以後收著就是。
不鬧出亂子就行。
小藍陪了上半夜,下半夜回去睡了。
秦風雙眼熬的通紅,始終盯著淩南依,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又過了兩日,淩南依還是沒醒。
秦風急了,也不管禮部的事,隻讓周聖去宮外找榮泰,打算尋些民間方士進來給淩南依瞧病。
民間術士難尋,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媚夫人來了一趟,隻見秦風整個人很憔悴,端著一碗白粥,一點點喂給淩南依吃。
“三皇子,淩姑娘還沒任何反應嗎?”
秦風微微側目,見到來人,麵色不太好看。
他總覺得淩南依出現這樣莫名其妙的事,和媚夫人脫不了幹係。
媚夫人也察覺到他的想法,無奈歎息,“當時我隻是說了楚王南下的事,淩姑娘聽了後,是有些高興,但是也沒見到有什麼特別的異樣,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秦風端碗的手一緊,“她向你打聽了大翰楚王的事?”
媚夫人輕道,“也不是特意打聽的,我們就是隨口說了兩句。”
不用問的太詳細,秦風也能猜到淩南依打聽了什麼事。
媚夫人坐了一會兒,就被皇上召了過去。
到了午間,小藍又過來為淩南依梳洗,衣服換過,發髻重新盤起,與秦風不同,她看起來還是很光彩照人。
守的太久了,秦風有些累。
小藍離開後,他單手撐著額,半眯著眼繼續看守昏睡不醒的人兒。
淩南依的睫毛很長,像兩把扇子,在臉上打下兩道陰影,秦風盯著看了一會兒。
“唔……”
兩把睫毛扇微微顫動,淩南依突然哼了一聲。
秦風霎時站起來。
“南南?”
他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這時,目光略微下移,隻一眼,就急切的扯開淩南依的領口。
白皙的脖頸露出來,原本應該隱藏在血肉之下的經脈竟然鼓了起來,裏麵像是有個活的東西,在鎖骨上麵一點的地方輕輕顫抖。
“嘶……頭好痛”,毫無征兆,淩南依就在這時候醒了。
她按著額頭上的大包,剛開始有些迷茫。
秦風沒反應,還是盯著她的脖子看。
鼓起的經脈已經癟了下去,他觸摸了一下,肌膚光滑如水,像是什麼都沒出現過一樣。
淩南依看到自己的大開的衣領,趕緊撥開那隻大手,“秦風,你在幹什麼?”
“南南,你有沒有不舒服?”秦風看向她,滿目的謹慎。
淩南依自己撐著坐起來,搖頭,“沒有,除了頭上這個包有點痛,其他我感覺都挺好的。”
秦風不出聲了。
淩南依想起自己暈倒前的事,當時快到中午了,現在外頭的陽光正烈,看起來剛過午時。
“我昏睡了多久?你是不是一直守在我身邊?看你的模樣好像不是一時半會兒。”
秦風勉強笑了笑,“你睡了兩天半。”
“這麼長時間!”淩南依睜大眼睛,有些焦急,“大夫怎麼說?我是得了什麼大病嗎?”
淩南依說話中氣十足,已經看不出異樣。
秦風很奇怪。
以他多年的外科行醫生涯來說,一個人不該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
雖然這幾天內沒休息好,可是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眼花。
淩南依脖子側邊的大動脈,剛才的確出現過蠕動。
這種血管鼓起的情況會有,隻不過是在人異常激動,或者激烈運動中才會出現。
而淩南依一直是安靜的躺在床上。
“秦風?你怎麼不說話?”
淩南依又喊了一聲,“大夫到底怎麼說的?我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
秦風見過很多臨床病人。
明明沒什麼大事,結果因為膽怯,反而嚇出了大毛病。
“宮中的禦醫說是你體弱,情緒過於激動一口氣沒提上來,導致暈厥。”
方才的事情太過詭異。
秦風不想嚇到淩南依,暫時隱瞞了下來。
淩南依鬆下一口氣,“你不早說,剛才的模樣嚇了我一跳。”
看她這模樣,秦風就覺得不告訴她是對的。
隻是事情總要查清楚的。
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問出口,“你以前在大翰國時,身體有沒有什麼特別不適的地方?”
淩南依瞬間皺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向來很警覺。
秦風微微一笑,說的很隨意,“沒什麼,既然是體虛,我當然是想讓禦醫針對性給你開點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