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樣的達官貴人,淩南依都不關心。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想著怎麼帶上小藍離開這個鬼地方!
見神色淡淡,媽媽再道,“那些人昨天夜裏就定了二樓最大的雅間,你要是表現好,說不定賞銀更多,錢多了媽媽就開心,你和那個丫頭的日子也就更好過,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媽媽會哄著淩南依,無非是想用她賺銀子。
今夜是一個清官最關鍵的一夜,以她的姿色若是不生事,媽媽為她造點聲勢,完全可以直接成名。
那麼,從此也就成了她的搖錢樹。
這些日子以來,該哄的都哄夠了,現在也得上點硬的手段。
那句掂量不過是個開始。
這間青樓叫醉夢樓,一般在街上掌燈後開門。
半下午時分,大門關的緊緊,媽媽讓今夜要上場的清官們先排練了一次。
十幾個清官姿色不等,稍次點的被媽媽挑出來組在一起跳群舞,有擅長琴藝的,安排在兩端撫琴。
餘下五個姿色不錯的單獨出場,其中包括淩南依。
五個人所長不同,媽媽是這方麵能人,很會安排。
有一人是獲罪的官宦小姐,書法頗好,為了迎合愛附庸風雅的貴人,媽媽讓她寫一幅字。
另有一人畫畫不錯,展示的才藝便是畫一幅高山流水圖。
另外兩個嗓子好,媽媽讓兩人唱一曲吳儂小曲。
淩南依則是獨舞。
能走到這一步的,自然沒有不聽話的。
心裏和肉體上都經過了多次摧殘,大多已經接受了事實。
就算還有個別不願意的,當看著周圍身材彪悍的壯漢,也都是乖乖配合著。
最先上去的是那隊跳群舞的清官,淩南依和其他人守在一旁看著。
剛跳到一半。
“行了!行了!都跳的什麼!一個個跟沒吃飯似的,別說今晚的客人們,就是我看著都嫌煩。”
好好的,媽媽突然擰起雙眉,單手往腰間一叉,厲聲打斷她們。
早見識過媽媽的手段,台上的人手忙腳亂的收回四肢,乖乖站著聽訓。
“你們想的什麼啊,媽媽我都知道,不過我告訴你們,既然到了這裏,你們就沒有出去的可能,聰明的就想著怎麼在這裏過的好,當然了,隻有兩個結果,要麼跳的好,乖巧懂事,媽媽我疼著你,要麼……惹了媽媽我不高興,哼!那可別怪媽媽我手下不留情。”
說完這些,媽媽朝台子後麵擠下眼睛。
兩個打手拖了一個女子走出來,人一出現,頓時引起了不少的唏噓聲。
那女子緊閉著雙眼,鼻青臉腫,衣不蔽體,已經看不出是死是活。
打手們拖出來時,那人雙腳僵硬,直愣愣的拖著,在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跡。
透過慘不忍睹的小臉,依稀還能看出是個美人。
媽媽抖抖肩,冷哼,“看到沒?我這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就算你才情再高,姿色再好,若是不聽話,下場都一樣,豬狗不如!”
又尖又亮的嗓子直達人的心魂深處,說的台上台下的人個個抖如篩糠。
淩南依呼吸一窒,看著又被拖回去的女子,心中堵的慌。
她好像看到那個女人動了一下,還沒死。
對於這樣倔強又柔弱的女子,大抵死才是解脫,故而,媽媽沒打算讓她死,隻是折磨著她。
不過看那模樣,身體僵硬,有出氣沒進氣,就算華佗在世,恐怕也是活不過今晚了。
震懾效果很顯著,先前的舞蹈再起。
每個人的精神頭煥然一新,生怕自己跳的不好惹怒了媽媽,皆舞的是整齊又優美。
媽媽這才滿意的坐下,抖著腿細瞧。
台上的人表現的都很好,她的神色始終舒坦,直到了淩南依時,才又眯起了眼。
媽媽眼力好,自然知道淩南依不是個安分的人。
隻不過手中有個小丫頭做籌碼,倒也不怕她敢惹事,隻是每回還是會多留幾個心。
淩南依是最後一個上台的人,媽媽早就按照她的尺寸做了舞衣。
湖青色的長裙,煙雨朦朧的美,又很好展示著柔軟的身段。
清官自然是清官的樣,媽媽將她打造成半遮的美豔。
舞了兩下手腳,勉強跟上琴聲,淩南依的目光卻一直在打探醉夢樓裏的情況。
腳下的台子搭在一樓的最裏麵,正上方有一根刷著新漆的紅色橫梁,掛四方綢緞而下,舞台顯得美輪美奐。
台子下方擺著許多桌子。
二樓則全是雅間,布置也更好。
那麼小藍做雜役的地方肯定在一樓。
既然是清官展示夜,醉夢樓今晚的客人肯定會很多,人多就混亂,很多事也會好辦許多。
淩南依粗粗觀察了一番,大致想好怎麼去找小藍。
隻不過醉夢樓裏的打手太多,就算她找到小藍,也不好出去,哪怕出去了,人也能追上來。
為了解決後顧之憂,她得在上台前想辦法解決一大半的人才行。
“玲瓏姐姐,你瞧,這就是那個新來的,媽媽這些日子可疼著她了,每天都往她屋子跑,以我看,今夜若真有貴人相中了,隻怕醉夢樓的招牌從此就要換人了。”
淩南依跳的起勁,殊不知二樓的一角正有兩個人打量著樓下的一切。
其中一個姿色略遜的人滿臉嫉妒,怎麼也瞧不順眼淩南依,好似恨不得撕了她那張冷豔的臉。
她身旁的人叫花玲瓏,樣貌身段最為出挑,詩詞歌賦也尚可,一直是醉夢樓裏的頭牌。
看到淩南依,心中也生起了危機感,“這模樣的確太好了。”
另一個人冷笑了笑,“別怪我做好姐妹的沒告訴你,我可是打聽過了,今夜樓裏要來貴客,身份不是一般的貴重,媽媽可緊張著呢,我看她那架勢,莫不是大皇子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