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剛被關上,淩南依就被丟在地上。
扛一個人很累,穆金丟的急,她沒做好準備,落地時手被壓住了。
這個姿勢太難受,淩南依趟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借著屋裏的漆黑,悄悄將手往外挪動。
手是壓在自己背後,哪怕再小心,在抽出的瞬間還是往外甩了一下。
就在這時,她碰到了一個東西。
好像是一隻手!
淩南依一驚,這地上還有其他人?
她再摸了摸。
不對。
不是人,應該是屍體。
那人的手背冰冰涼涼,觸碰上去,肌肉沒有任何彈性,顯然是個死人的手。
一口涼氣吸下去,淩南依嚇的不敢動。
過了一會兒,她的心緒靜下來後,才發現空氣中布滿了藥草香,這味道將她刺激的更清醒。
淩南依一下子想起所有。
難怪她覺得來的路上商鋪熟悉,那不正是她為了出賣手中毒藥,尋找到回春堂的道路嘛!
屋子裏這麼濃的藥草味,還能是什麼地方?
肯定是藥鋪子。
如果她沒猜錯,這間就是那天主動提出收買她手中毒藥的小藥鋪子,現在躺在她身邊的屍體是這間藥鋪的真正掌櫃。
那天假扮掌櫃的人正是今夜的這夥人。
他們早殺了掌櫃,蝸居在這裏。
淺淺的呼嚕聲在耳邊響起來,那些人放下她後,立刻抓緊時間入睡了。
他們在為接下來的奔波蓄養精神。
不過這些人太敏銳了,淩南依通過呼吸的不同可以判斷,他們五個人隻有三個人在睡覺,其他兩人在值夜。
防著她,或者外麵的變動。
夜裏靜悄悄的,淩南依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事實上,自從看到門框上圖案的那一天,她的神經就處於緊繃狀態。
她可以麵對真刀實槍的攻擊,當真無法忍受不能琢磨的監視。
好似永遠逃脫不開誰的魔掌,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會有人在背後隨時跳出來謀害她。
這是第二次了。
上回在馬場是要悄無聲息殺了她。
這一次同樣沒有好果子。
看這些人處置自己的手法,等待她的還不知是什麼樣的命運。
這樣恐怖的人一直處在自己身後的暗處,淩南依每日無法安睡,她的心就仿佛身在油鍋中,反複煎炸著。
太煎熬了。
她知道自己今夜的行動太冒險。
可是為了搞清楚背後的人,她寧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去打探一番。
也許這樣才有一線生機。
現在總歸有三個人放鬆了警惕,淩南依在猶豫,她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出手?
“誒,你幹什麼?”
突然,值夜的兩人中,有一道沒聽過的聲音響起來,聲音裏還隱著難耐的興奮。
緊接著,有一個人走到了淩南依身邊。
這個氣息有些熟悉,是一直扛著她的人,聽他們喊他穆金。
穆金沒有給同伴回話,隻是蹲下身子,用粗糲的大掌在她身上四處亂摸。
偶爾會觸摸到不該侵犯的地方。
淩南依咬牙,手心冒出虛汗,她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隻是她的手腕還沒抬起,那人便站起身離開了。
穆金沉著聲音,回答同伴,“主子既然說了此人狡詐,我們多少還是要防備著一點,果然,你看這是什麼?”
手指研磨黃紙的細微聲響起。
隻聽另一人湊近,倒吸一口氣,“瑪德!都是毒藥吧!”
聞言,淩南依又是一驚。
她方才一直忌諱那人的手,這會兒才發現竟然被人搜完了腰間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