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南依站在車板上,平靜的看著他。
這道城門沒攔住她,那是因為她做了太多的努力,而秦風驟然想出城,是不可能的。
多年的搭檔,秦風了解淩南依眼底的有恃無恐。
懼怕她就這樣離開,隔著重重的人群,他禦馬奔馳的同時,用起前世組織裏的暗語,“淩南依,你要離開,至少告訴我一聲,你要去哪裏?”
淩南依離開楚王府,秦風該高興的。
可是他卻一點歡喜也沒有。
淩南依不要蕭瑾了,並不代表她會接受自己。
恰恰相反。
他分明還逗留在大翰國的盛京城,她卻走的如此決絕,連一個字都沒向他透漏。
她不要蕭瑾的同時,從來也沒考慮過他。
“不必找我。”淩南依用同樣的暗語給他回話。
隨後,沒有任何猶豫和留戀,撩起車簾,低頭鑽進了馬車。
消失的人影讓秦風大急,他狠揮馬鞭,不顧一切追過去。
“淩南依!”
“等等!”
撞翻了一路上的攤販,秦風靠近時,依舊被守城兵攔在城門下,隻能遠遠看著淩南依的馬車慢慢離開。
“誒!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這裏是盛京城,你怎麼可以騎著馬亂闖!”
“我們的攤子好不容易支起來的,全被你毀了。”
“賠!今個兒你要是不賠我們,我們就報官抓你。”
城門裏的小攤主看著自己的貨架被毀,霎時滿腔怒火,皆摩拳擦掌聚齊,要一起找秦風麻煩。
城門邊本來進出往來的人就多,這會兒又聚集了許多小攤主,更是吵鬧不已。
眾人都看著穿著祥雲圖紋的白衣男子,長的俊美非凡。
可惜他臉上滿是失落,眼眸隻盯著城外,似乎周圍的人和事物都不存在。
秦風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從裏到外透著孤寂,仿佛一瞬間,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
淩南依,你真是絕情!
連一絲希望都不給我留下嗎?
秦風勾起苦笑,在質問聲中輕輕吐出兩個字,“我賠。”
一句定人心,周圍的嘈雜漸漸小了下來。
小攤主們出來做生意都是為了賺錢,一切都大不過銀子,既然得了賠償的承諾,自然不再繼續大吵大鬧。
“說出的話一定要算數。”
城中權貴多入過江之鯽,囂張跋扈的不在少數。
在城門口弄到一個攤位不容易,賺錢的同時冒著風險,今日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
曾經的權貴就算說願意賠償,大多也是奚落他們。
他們背景深厚,豈會怕這些人報官找自己麻煩,最後都是騎著馬囂張的揮幾鞭子就跑了。
小攤主們隻能自認倒黴。
他們不知道今日的貴人什麼品性,也不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隻要你賠了我們的損失,方才的事我們也不和你計較了。”
為了得到銀子,小攤主們開始說起軟和話。
秦風卻問,“真的嗎?是不是不管我做錯了什麼,隻要我願意賠償,就一定能得到諒解?”
小攤主們聽不懂,隻胡亂點頭。
眸中暗下去的光芒漸漸亮起來,秦風活了一樣,臉上出現了生機,“好!我賠,不管要什麼,我都賠!”
“三皇子,三皇子……”
正在此時,明聖國的侍衛趕了上來。
“屬下有事稟報。”一名肩上帶著鐵甲的侍衛上前。
秦風轉過馬頭,對他說,“周聖,這裏的東西都是我損壞的,你安排兩個人留下和他們合算,隻多不少賠銀子給人家,另外,你自己立刻帶人回去收拾,我去府衙辦理出城事宜,半個時辰後我們在這裏集合。”
事出太過突然,周聖疑惑問,“辦理出城事宜……三皇子,您是要帶著我們回國嗎?”
“不,隻是離開盛京城,至於會去哪裏,我也不確定。”
周聖瞬間皺起眉頭。
那件事盡管他一開始不相信。
可是當親眼看到主子書房裏的那幅畫時,他不得不信。
主子真的迷戀上了一個有夫之婦,而且對方還是大翰的皇族,為了那個女人,在明聖國多事之秋,大皇子率先回了國,三皇子依然執意留在大翰。
這都大半個月過去了,國內朝政瞬息萬變,主子竟然又要去別的地方周旋。
單膝跪地,周聖拿出一封書信,正聲道,“三皇子,這是剛到的急報,請您先過目再說吧。”
秦風依言接過來,看後卻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看出他的猶豫,周聖低頭勸說,“三皇子,請恕屬下多嘴,娘娘就留了您一個皇子,您也是明聖國唯一的嫡係血脈,前些年您神誌不清便罷,如今您已經大好,也該挑起朝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