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淩南依就像是他心中的白玫瑰和紅玫瑰。
白玫瑰純真美好,打動他的心,可是紅玫瑰暗藏魅力,也讓他惦念。
若是此時他擁有白玫瑰多年,也許他會膩了,想換個口味,追求起心中的紅玫瑰,可是他現在連白玫瑰都沒得到,紅玫瑰對他來說,自然沒有那樣強烈的吸引力。
尤其白玫瑰是初開的花蕾,比紅玫瑰純淨潔白,價值還遠勝殘花敗柳的紅玫瑰。
齊王更沒有心思去想著紅玫瑰。
不過誠懇的評價一句,他便轉移了目光,招來身邊的手下,又詢問了關於追尋玉蘭公主行蹤的事。
“回王爺,方才西邊有一人回來稟報,發現玉蘭公主與楚王一同往馬場這邊走過來”。
齊王眯起眼,露出一些陰沉,“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那人回,“據找馴馬人的護衛回話,似乎是玉蘭公主的馬出了點問題,楚王為了救她追過去,至於後麵的事怎麼樣,屬下等無能,並為查到”。
目光若無其事轉回來,齊王甩甩手,“本王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齊王是個在權利的漩渦中生存許久的人,眼中沒有巧合。
隻是他不知道今日的事究竟是誰的手段,是玉蘭公主還是蕭瑾?
如果是蕭瑾所為,他倒是可以做些事和他一較高下。
可要是玉蘭公主所為呢?
蕭天夜兀自一聲,這可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想到那張白嫩明媚的臉,他當真有些無奈,放在心尖上這麼多年,可真舍不得對她做什麼。
“楚王妃,隻剩下半圈,你小心著,我要拿出全力了”,燕九月狂妄的說道。
淩南依看她一眼,是認命的神色。
她們騎到現在能保持旗鼓相當,已是淩南依的極限,如果燕九月還保留著實力,她再也沒有辦法趕超上去。
“駕!”
燕九月夾緊馬腹,身子微微前傾,又揮了一鞭子。
本有些緩速的馬蹄瞬間邁的更起勁。
兩匹馬之間漸漸拉開距離。
看著燕九月遠去的背影,淩南依緊緊扯著韁繩,沒有什麼動作。
固然她能揮鞭讓馬跑的更快,可她絕不會那樣做,因為她很清楚,如今這個速度正好是她能駕馭的極限。
如果再加速,她必然控製不好,過程中很可能會被甩下馬背。
淩南依是個惜命的人,不會為了一個賭注,冒著危險去和燕九月拚技,除非她腦子有坑。
然而,她身下的馬似乎不甘心。
韁繩還在淩南依手中,她一直都沒有揮鞭子,想讓它保持這個速度到終點。
可是馬兒卻不服輸。
“嘶—”
它突然仰頭長嘯一聲,大喘了幾口潮濕的粗氣,邁開蹄子朝著燕九月的背影狂奔過去。
好不容易被燕九月拉開的距離,又開始縮減。
“喂!停下,快停下”,淩南依一下子嚇白了臉,她勒了勒韁繩,試圖讓馬兒減緩速度。
“噓……”
甩甩頭上的棗紅色鬃毛,馬兒掙脫韁繩上的力氣,變的更加狂躁。
淩南依被顛的上下起伏,韁繩已經不能夠支撐她的身子,低頭抱住馬脖子,她在上麵撫摸兩下,“乖馬兒,快停下,回頭我給你上好的草料吃”。
“嘶—”馬兒沒有平靜,又是一聲嘶吼。
淩南依的胸口被重重一撞,她低頭看著下方淩亂的馬蹄,瞬間心知不好。
這馬哪是不服輸,根本是瘋了!
它完全不受人的控製。
狂風從淩南依耳邊劃過,連呼吸都有困難,不過頃刻間,她又追上了燕九月。
“楚王妃你還真是深藏不漏啊,我拚了全力,竟然還是給你趕上來了!”燕九月大吃一驚。
淩南依無暇回應她,抱緊馬脖子,拽著韁繩的同時,手指還揪著馬的鬃毛,努力讓自己不被甩下來。
身子稍稍平穩一點後,她默默思索眼前的情況。
以這個速度來看,她若是強硬跳馬,有很多種可能,最好的是摔骨折,最壞的能直接摔死她。
哪樣都不是淩南依想發生的。
這個時代的醫術不行。
哪怕她身手不錯,能緩衝落地的力道,可也不妨礙她摔骨折的結果,在這裏,一個骨折讓人落下半身殘疾,是常事。
殘疾在淩南依看來,還不如讓她直接摔死。
“蕭瑾……”
她上下兩難。
現在,淩南依唯一能想起的人,便是蕭瑾。
她練過一段時間的內力,短短的兩三個月,成就不大,根本應付不了眼前的情況。
隻有像蕭瑾那樣,經過近二十年時間的修煉,輕鬆一躍十丈高,還能平穩落地的輕功,才能不懼這發狂的馬匹。
淩南依不願冒險,她打算抱著馬脖子等著人來救自己。
可當困難來臨時,總是喜歡接二連三。
狂奔的馬在靠近燕九月時,竟然沒有直接超過她,而是轉頭頂了上去。
“楚王妃,你做什麼?”燕九月嚇的大叫。
幸好她騎術頗佳,拎著馬頭轉了個方向,才驚險避過淩南依那匹馬的撞擊。
淩南依也嚇了一跳。
眼前的境況讓她頓時反應過來,這馬不是發狂在亂跑,而是有目的的在追燕九月。
果然……
馬方才衝去的力氣很大,慣性驅使,眨眼間就奔出很遠。
可是它感知到燕九月與自己不在一個方向,稍稍停了片刻,又轉頭回去追擊燕九月。
馬不是鬥牛,不會拚命頂擊。
然而,兩匹狂奔的馬撞到一起的後果,更可怕。
馬背上的人會比直接摔下來傷的更重。
“燕九月,這馬發狂了,它在追趕你,你快走!”淩南依從馬脖子間抬起頭,焦急大喊。
燕九月也發現不對勁。
在淩南依的馬再次撞上自己前,又調換方向,匆匆避開。
“楚王妃,這是怎麼回事?”
淩南依快要被顛吐了,她換口氣再道,“我也不知道,你先別管那麼多,顧好自己的安危”。
西郊馬場是大翰國皇家的禦用之地。
和雲州的草原比起來是很渺小,可它好歹也是提供給一個奢侈慣了的大翰皇室享用。
賽馬的場地很大。
淩南依和燕九月在草場大半圈的位置,因為距離太遠的關係,此刻,涼亭內的人連淩南依和燕九月的臉都看不清楚,隻能通過衣服的顏色辨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