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不能令蕭瑾動怒,讓他不悅的是枕頭上的四個大字,“到此一遊。”
這幾個字在深深嘲諷蕭瑾的無能,更是做出出入明玉閣很輕鬆的姿態,這是不可一世的蕭瑾無法接受的,他當即便會暴怒。
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下意識去相信眼前事實,而忽略一些事情。
能有閑情雅致去寫這個東西的賊人自然已經溜走了,蕭瑾也以為如此,他們也沒留意到窗外的氣息,更沒有想過要派人去追。
其實,淩南依聽到他們在外麵的說話聲時,便知道自己迎麵出去是逃不掉的,可是蕭瑾的速度奇快,調兵遣將更不在話下,若是直接從窗戶逃出來,蕭瑾也會封鎖明玉閣召集人手追查。
她還沒有離開明玉閣,一旦封鎖很可能被抓住,臨行前她為自己布置了後路。
沒有追兵的後路。
淩南依不聲不響按照原路返還,翻出明玉閣的院牆時,立刻脫下一身黑衣。
今夜她早有準備,黑衣底下是她平日的穿著。
繞個圈淩南依去了著火的清夕苑,火勢被控製的很好,比她來的時候小了很多,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撲滅。
夜行衣包裹在一起,淩南依在無人的地方丟進燒熱的火苗之中,看著它與清夕苑一同化為灰燼,才大大方方走回歸宜苑。
“屬下已經檢查完畢,屋內沒有缺少任何東西。”風影向蕭瑾彙報。
這算是個好消息。
蕭瑾蹙起的眉頭有所鬆動,“其他呢?”
“據聶睿醒來彙報,來人隻有一個人,武功招式看不出來,武器除了一把匕首還有銀針。”風影再道。
聶昌被紮在胳膊上,他沒什麼感覺,甚至不知道自己被針紮了,醒來後得知自己犯了大錯,也不敢多說什麼,
聶睿被淩南依的銀針迎頭紮中,隻是他比不知道銀針上沁著毒。
淩南依的銀針除了無雙和凡兒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每次使用時藏的很好,所以聶睿提供的消息對蕭瑾他們判斷敵人沒有任何作用。
可能給蕭瑾他們還起到了一些誤導之效,他們不認識使針之人,在他們的腦海中無法搜索到這麼一個人。
這個線索猶如將他們帶入無邊無際的大海,去打撈一隻自己從來沒見過的魚。
一籌莫展。
“從今日起明玉閣多留幾個隱衛。”蕭瑾吩咐。
他的麵色很不好看,楚王府的防守一直是他的驕傲,連那幫人三番幾次想要突破都沒成功,今夜居然被一個人輕鬆擊破,而且潛入到了他的寢屋。
這個事情讓他鬱悶的同時,更是驚奇。
蕭瑾處罰了聶睿和聶昌二人,罰的不輕,比打他們更難受,直接將他們丟回雲州老巢,交由袁叔處置。
袁叔是帶過兵打過仗的人,手段很多,對付他們兩個人不會打罵,隻會將兩人磨煉的更狠,令二人脫胎換骨,過程絕不會輕鬆。
“一個人潛入,沒拿走什麼,還未驚動任何護衛離開……”
西郊軍營,處理完正事,蕭瑾又在想闖入他寢屋的賊人,除了那幾個故意改變筆跡,其貌不揚的四個字,那個人留下的線索太少。
蕭瑾思索了許久都沒有進展。
比蕭瑾好不到哪去,順利逃出明玉閣的淩南依同樣愁雲滿麵,她已經打開機關摸到錦盒卻沒能將東西帶出來。
無論敗在哪一步,總歸她是失敗了。
這次失敗造成的影響很大,明玉閣明處的巡邏護衛更加警惕,暗中的隱衛必然會增派,下一次再想進入難如登天。
距離聞府太夫人的壽宴也隻有四日,現在不管她能不能見到淩夫人,那天都是她必須向淩岩交代的日子。
此事實際是淩岩給她的任務,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否則見不到淩夫人是小事,淩岩會傷害她。
第七天,淩南依在籌劃再次潛入明玉閣之中度過,她沒有想到好的辦法。
這令她有點害怕,可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頭。
原本要在西郊軍營待三日的蕭瑾提前回來了。
夜夜宿在寢屋,他在防備淩南依,讓本就束手無策的她更加陷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