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不解,她眨眨眼,“可是我們連老爺藏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會對救人有什麼用?”
將書信折成長條,淩南依抬手放在蠟燭上點燃,看著青黑的煙嫋嫋生出,心中那道若隱若現的想法已經開始明亮起來。
“我們不用知道那東西是什麼,我們隻要知道父親看重它就夠了。”
看著王妃唇角的笑意,眉間浮現喜色,無雙悄聲再問,“王妃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淩南依點點頭,旋即又重重一歎道,“有是有了一個主意,隻是這個想法眼下還不能施行。”
“為什麼?”無雙急了。
拍掉手中的信灰,淩南依輕回,“那件事僅僅依靠我們自己肯定行不通,我還要籌謀一番,然後等待一個時機。”
“要多久?”
“也許很快,也許很久!”
聞言,無雙神色暗淡下來。
淩南依見了她的模樣,再道,“其實就算現在能實施,你可有想過?我們現在什麼準備都沒做好,將人救出來往哪裏安置?”
盛京城內藏不住,而城門把守又嚴格,進出不得,救出來也是白救。
無雙低下頭,“王妃說的對,那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就等著父親的信。”
“老爺的信?”
“父親絕不會輕易讓母親出來,既然他肯在讓母親出席聞府老太太壽辰之事上鬆口,可見他有事要我去做,不會太久,我們隻要等著就行。”
“可是王妃你心中已經有了救人的法子,我們還需要見夫人嗎?”
“自然要見,父親將她禁錮起來誰也看不見著,我至少要見她一麵,確認她還活著才是,否則我們做一切都是白費力氣。”
這個問題淩南依一直不敢直接道明,現在既然有機會相見,說明母親還活著,她心中稍稍落定,也不顧及那麼多了。
花雨書信之事說完,兩人又謀思了一會,無雙去整理床鋪,打算伺候主子休息,卻見王妃又拿過幾張白紙,就著燭光在案上畫起一些東西。
“王妃,時候不早了,你還要做什麼嗎?”
“畫點東西。”淩南依低著頭認真作畫。
將就寢的一切準備就緒,無雙走到王妃身邊看了一眼她手中畫的東西,心中有些了然。
“王妃打算為王爺學著製衣?”
淩南依依舊低著頭,“是。”
想到王妃的繡藝,無雙不自然的笑起來,“恕奴婢直言,王妃的手藝差的太遠,此事恐怕不易。”
揉揉眼睛,淩南依讓無雙又多點了幾掌燈,看著紙上粗略夔龍紋的圖案,凝神又回憶了一會,在缺少的地方添上幾筆,隨意回道,“拿人錢財就要替人辦事。”
既然蕭瑾給了她無限提取的銀子,說明他沒真的打算以此要挾自己為他製衣,淩南依這個人很奇怪,此事若是蕭瑾逼迫她去做,她會想盡辦法推辭。
可蕭瑾這樣一來,反而讓淩南依覺得過意不去,倒真的想為他做點什麼。
尤其這是蕭瑾主動為她做的,在她看來算是一個人情。
沒錯,她要還他人情。
他贈她黃金,除了炸藥的配方,她想不到拿什麼還他,可是那個配方她不可能給他。
既然他想要一件衣裳,那就試試吧。
一件衣裳對淩南依來說是件大工程,她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完成,至少要在她能離開之前製成,所以她不打算耽誤時間,今夜先將他衣飾上的圖案畫下來。
畫畫這事無雙幫不上忙,她陪了一會就下去休息了。
整個楚王府都靜悄悄的,淩南依一個人一直對著白紙描繪到子時,才將最主要的幾個圖案畫完。
“簌簌。”
鬆鬆筋骨,正當淩南依打算回去休息時,窗外海棠樹上的異動引起她的注意。
神思瞬間清醒,淩南依放下畫紙,神色凝重的看著發出聲響的地方,楚王府沒有養貓,巡邏守衛又多,外頭的野貓也進不來。
這個動靜倒像是輕功頗高之人落下的聲音。
可是刺客想要溜進楚王府,比野貓偷進來更難,這麼晚會是誰出現在她的歸宜苑?
“蹭!”
不等淩南依想清楚,隻見一柄銀白的劍刃從茂密的海棠樹之中輕盈的飛出來,直接對準了臨窗而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