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淩南依挑起眉,眼中是不解。
指著她的手掌,俞芳再次笑道,“這大的傷口,我用烈酒衝洗之時,楚王妃還能麵不改色的和上官世子聊天,不是豪傑那是什麼?”
原來是誇她的忍痛能力。
低眉嫣笑起來,淩南依在上輩子見慣了傷口,這點傷在她眼中還真的不算什麼。
不過俞芳眼中的讚賞很真誠,她也覺得俞芳為人不錯,便道,“俞小姐過譽了,這不算什麼,其實我倒覺得俞小姐巾幗不讓須眉,盛京城的貴族小姐除了琴棋書畫,極少有像俞小姐這般習醫的。”
說到此事,俞芳麵色變的不太自然,頓了一會,方回,“我自小便喜歡醫術,恰巧哥哥很支持我,便棄了那些東西,學了這醫術。”
“挺好,其實我也很喜歡醫術,隻是可惜沒有機會接觸。”不覺得習醫有什麼不好,淩南依羨慕道。
其實事實並不如淩南依想的簡單,俞芳不學女紅書畫,在族中其他保守的姐妹看來算是不學無術,甚至覺得她為此過多拋頭露麵。
雖然救過很多人,卻依然沒有換來什麼好的名聲。
故而已過十八歲的她,拖到現在也沒有嫁出去。
看得出楚王妃不是和她隨意客套,而是誠心讚同她習醫,一時間,俞芳心中生出幾分相交的衝動,“我在城東開了一家醫館,平日經常在那坐診,如果楚王妃有興趣,可隨時來我的醫館。”
麵上浮現喜色,淩南依道,“如此我可不客氣了,等哪日得空定去俞小姐的醫館拜訪”。
雖說淩南依是使毒的,可毒有時候用的的好也能醫人,而且對藥材的通習大多類似,所以與俞芳也半個本行。
故而得俞芳邀請,淩南依一點也不推辭。
見兩人聊的差不多,上官雲澤低下頭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淩南依的手掌,插過話,“你感覺如何?”
言語之中含著太多顧慮。
聞言,俞芳閃著大眼睛不語。
“我感覺很好”,淩南依不太喜歡上官雲澤質疑的口氣,瞪了他一眼將包裹好的手掌舉起來,打算動動手證明自己的確很好,可當看清掌心包裹的白布,頓時,她心頭劇震。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完美的8字包紮法!
會不會是巧合?
察覺淩南依的異樣,俞芳輕問,“楚王妃,你怎麼了?”
極力保持自己的平靜,淩南依顫顫巍巍問,“俞小姐這包紮的手法倒是少見,很特別。”
眼底閃過異色,俞芳垂眸思索起來,楚王妃竟然為了她的包紮手法失神!
有些事俞芳不敢想,也覺得不可能,可她還是有幾分期待。
連語調都顯得幾分小心翼翼,她照實回答,“這是我家鄉的一種包紮手法。”
家鄉?
“難道俞小姐的家鄉不是盛京?”上官雲澤一直未離開,正好聽到她說的話,他不解問。
據他所知,這位俞小姐自小在盛京長大,並沒有其他的什麼家鄉。
懼怕引起上官世子的懷疑,俞芳低下頭小聲回道,“我母親並非盛京人,自她過逝後,俞芳為了惦念先母,便將她生前的一切轉化到自己身上,所以時常將母親的成長之地當作自己的家鄉來說”。
“原來如此,俞小姐一片純真孝心,在下傾佩”。這類事在大翰頗多,上官雲澤並沒有懷疑她的話。
俞芳客氣回,“多謝上官世子盛讚”。
看著俞芳認真回話的模樣,淩南依按下心中的懷疑,這隻是一個常見的包紮手法,並沒有什麼特別難的地方,也許當真是巧合吧。
“南依,你好點沒有?”這時,聞飛雪正好重新挽好發髻帶好珠釵,在丫頭的陪同下滿臉憂色走過來。
收起心中的暗湧,淩南依伸手拉過聞飛雪,讓她坐在自己另一邊的石凳上,展顏一笑道,“你看,俞小姐已經替我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
見淩南依的傷已處理好,這裏又都是女子,上官雲澤長久逗留在此多有不便,客套兩句,也借故離開。
他留在這本來就是多餘的,這麼一走,淩南依和聞飛雪俞芳三人反而更自在了,所幸湊在一起又聊了許久的家常。
半個時辰後。
翌貴妃采完所需的花草,她心中惦念這皇上,見齊王他們還未走出文淵閣,知曉水災一事沒什麼進展,也不好催促他們。
而他們本來也不是來參加賞花宴,便決定不等他們,匆匆宣布散宴後,帶著被毀的並蒂白玉蘭和魏芊芊趕回宮中。
“俞小姐咱們可說好了,改日我要去你的醫館叨擾。”
“隻要楚王妃不嫌棄,俞芳隨時恭候。”
衛國公府前,淩南依與俞芳話別完,又拉著聞飛雪走向聞府的馬車。
“我回去後會想辦法探聽姨母的情況。”避開所有下人,聞飛雪握著淩南依的手輕聲道。
想到淩岩那人,淩南依覺得他太過陰險,實在不好相處,隨道,“飛雪姐姐,此事頗為凶險,你不要急,記住一切等我的信。”
聞飛雪雖不似淩南依經曆過兩輩子,但她在聞府這樣的門第之中長大,心術也有所磨煉,她了然的點點頭,“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我會等你的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