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要做什麼!言宴,你不可以這樣,你這樣是犯法的!”站在礁石上,冷風吹來,傅子珊的口齒都有些不清了。這個地方,她自然記得清楚,那是顧晚跳下來的地方,也是她剛剛的婚禮地點。
多麼殘忍的男人!他讓她自己一個人在患得患失之中逐步攀上虛幻的幸福高峰,然後又被跌得粉碎。他明明什麼都知道,他明明都知道……他找到了楚晗,他知道了真相,包括那日孤兒院裏,顧晚救下了楚晗的真相。
她還記得那天,她頑皮地拿過了她身上的牌子掛在自己身上。天知道她那個衣服跟這個有多不配,天知道她有多麼嫉妒她的出生,可是,卻是那樣淡淡然地笑著:“喂,你過來,把那個牌子給我玩玩!”
也就是那樣的陰差陽錯,楚晗一直以為是傅子珊救下的他,從此都對她格外地好,言聽計從。其實那日除了楚晗,還有陸景琛。陸景琛對她的好,還有一份這樣的救命之恩在裏麵。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傅雅凝的庇佑,沒有了楚晗的保護,更別提錢財那些身外之物。
“傅小姐……”
“不要,我不要跳下去。你們這樣是犯法的,我要去坐牢,讓我去坐牢!”傅子珊驚恐地大叫起來。
“傅小姐放心,我們陸總不會為你犯法的。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傅小姐每天都會在這樣的海水裏反複地跳,隻要有危險,我們就會搶救的。”
“不要——”尖叫聲中,是物體落入海底的聲音。
***
嚴冬寒意已消,草芽微綠,轉眼之間已經是春。
恍如隔世的暖意。
顧晚推著車子,在前麵一排長椅上坐下。父親接受美國的治療已經回國,現在基本已經恢複了知覺,他可以動,可以笑,隻是無法開口。
陸景琛果真也是個守信的人,說好不打擾,就不再打擾。傅子珊的公司全部歸還了顧氏,她對錢財原本也並無貪戀,把其中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了傅雅凝。公司暫時由她打理,很好。
關於傅子珊,聽說她已經坐牢了。她沒有去看過她,有什麼話,似乎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楚晗自首之前來找過她一次,對於楚晗,她有什麼好不原諒?他不是陸景琛,傷不了她那麼深。更何況,他也是被蒙蔽的。
“現在覺得陸景琛挺好的,如果不是他,我不會這麼快恢複記憶。小晚,還愛著他的話,就原諒他。”
楚晗的話在耳邊回響。其實她真是累了,不想再碰愛情。
所以藍劭霆,她也再次拒絕了他。愛情這件事情,跟顧晚已經沒有關係了。能如此生活,她已經心滿意足。每天陪著自己的父親,在一個環境好的小村莊裏,看著太陽升起落下,感受泥土的氣息,感受生活的禪意。
“爸,我推你再到前麵走一走,然後去超市買點東西。”顧晚起身推車,走到人行橫道,看著紅燈跳過,綠燈出現,才推著車子往前走去。
“吱——”尖利的刹車聲,顧晚驚魂未定的收住腳步,看著那紅色的跑車就在她麵前幾乎一厘米處的位置停下。
“你長沒長眼睛!這樣也能撞上來!”伴隨著車門粗暴打開的聲音,男人的怒喝聲震著耳膜。隨即,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女人也走下車來,嬌聲道,“宏哥,嚇死我了!好害怕啊!”
“你違反交通規則,這又算什麼態度?”
“你他媽的嚇著老子女人了,還敢這麼囂張,帶著一個殘廢還敢上街,看老子今天不教訓你!”
男人的手掌剛剛揚起,就被有力地扣住,身後那道聲音清冷熟悉:“你敢動她試試!”
顧晚怔了怔。
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是誰。這麼多日子,他一直都沒有在她身邊出現,可是她總是隱隱地覺得,他就在她身邊。
“你他媽的敢動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廢了!誰給你的膽敢多管閑事!”男人疼得哇哇叫,“放,放開!”
“跟我的女人道歉。”
冰冷入髓的聲音,顧晚的耳根卻是一下子熱了。什麼他的女人?莫名其妙!
男人哇哇的叫聲更響了,好像疼得受不了,一邊對著旁邊的女人大喊:“還愣著幹什麼,快,快,快給老子喊人過來!”
那女子這才反應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陸景琛,溫柔地笑道:“宏哥,不然就算了吧……”
“你嚇到了我的女人,怎麼能算了?”隻聽得骨骼的脆響,男人的臉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顧晚看得心驚,推了推陸景琛,低聲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