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的那兩天,還算是安然無恙,醫生也隻是說,狀態還算不錯,水泡也不見了,會不會有後遺症這也說不定,隻是說沒什麼大礙,也許是科技還沒先進到可以測出失憶,爸媽也一直以為我是好好的,可以完全康複了,看著那張張麵帶欣慰的笑容的臉,我實在不忍心打破他們的夢。可是……一想到很快就要回去我就毛骨悚然。那種不認識,叫不出名字的人,讓我怎麼麵對,雖然以前的我做事麵麵俱到了,把照片和名字都配對好了給我,可是……未知的結局誰能預料。
在美國的第二天下午,在醫院大廳碰上了一個美國男孩,挺帥的。一個勁的叫我“Snow”,一開始我還懷疑是不是再叫我,後來他跑到麵前問我這麼不理他,以為他認錯人了。我很疑惑,我不知道自己認識他不,我的日記本裏沒有他。他還問我怎麼就忘記他們了,才多久的時間,一個月不到,還問我記不記得我彈過一曲《童話》……我一直微笑著看著他,我不知道自己認不認識他,反正他應該是認識我的,認識的是那個從前的我。他問我來了多久了,我說剛來。他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我說過幾天。他說明天帶著大家來看我,說大家看到我一定很開心。我隻知道我明天就回去了,我沒告訴他,我不想見那些我完全不認識又說認識我的人。我撒了謊,說好的,我等你們。我要是告訴他們我明天就回去,我想他們今晚就會來看我的吧。我沒想過我的人緣原來這麼好,以為隻有美珍這一個朋友,原來美國也有朋友,可是日記本裏沒有,應該是想以後見不到了,就沒必要加重我的負擔吧。看著他笑笑的走了,我覺得好無助。他說的事我一件也不知道,就像他真的認錯了人一樣,麵對著我說著別人的事,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許還真認錯了人也說不定。後來好一段時間之後,我無意間在網上看到一場車禍。就在我回國那天出的車禍,我住院的那家醫院門口,死在血泊裏的3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個年輕的帥小子,邊上還有幾個跪在地上哭泣的人。我想他們應該是來找我的吧,他們知道我已經走了應該會恨我的吧。我也不知死的那3個人有幾個是從前那個我的朋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就這個小插曲,其他都安然無恙的度過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坐上了飛機回國了。
一切發生的太過平淡,爸媽也問我了好幾次,是不是不舒服,可是我整個人卻是很精神,也許是因為熟悉的原因,他們感覺出不一樣了吧。特別是爸爸,他偶爾會用奇怪疑惑地眼神看著我,一會又好像確定了什麼是的平靜,媽咪呢,也許是關心則亂,對我確實是一等一的好,說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
我一直在猶豫,那種想說出口又說不出口的感覺真的是很難受,我真的是想憋又憋不住的感覺。矛盾結合體呀。絕對是。
在飛機上,我看著雲層一直在思考,要怎麼說比較適合。好幾次我都要開口了,可是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爸、媽!”我糾結著,恐慌的看著他們的表情。
“嗯~!”爸爸用一個鼻音告訴我他聽著呢。
“怎麼了天雪,怎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們。”媽咪看了看爸爸,摸了摸我的腦袋。
“其實……額……”我咬了下下唇,“這個、呢……怎麼說!……”爸媽看著我糾結了好一會,還是沒說歌所以然來。
“有什麼就說呀,最近老是要說什麼又不說。”媽咪看著我糾結,她都也糾結了。
“好!那你們倆要有心理準備。”我看著他們,爸爸是沒什麼反應了,媽咪是看了下爸爸,很誠懇的點了點頭。我做了個深呼吸,“我失憶了。”
我糾結了好幾天的話,終於說出口了,可是我預期想象的不是這樣呀,爸爸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看他的東西去了,媽咪卻是無聊的看著我。我好無語,我說的話有那麼不真實嗎?
“我是真的失憶了。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我很真誠地看著他們,表情肯定在說“你們要相信我,你們要相信我。”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我想象中的那種激動,然後把我在運回美國檢查,是不是真的又問題。確保了一切平安在回去。難道他們不是真的愛我?
“天雪,快休息下吧。我知道很無聊,是在無聊就和媽咪說點好笑,這事真沒笑點。”媽咪還是很溫柔。突然間我覺得我好無力,一切都脫離我的預想。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竇娥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是冤枉的”而不被人相信一樣。無助啊!!
我頹廢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他們怎麼就不相信呢。我不看他們,把自己塞在躺椅上,把毛毯蓋上,轉頭麵對著窗外,不看他們了。媽咪幫我把毛毯蓋緊就也沒了動靜。
他們要是不相信,那是不是回國就要去上學,一想到我要去上學,就一個頭兩個大,這讓人怎麼活呀。天哪,你殺了我吧。
回來的時候正是大家都上課時間,所以除了司機就沒人來接我們了,我一回到家就將自己鎖在屋子裏,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他們不相信我,我還能和誰說,連我的親身父母都不相信我還能告訴誰,讓誰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