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永春娃,快上來,快上來!”
李永春剛跳進水裏,楊二嫂便一邊喊一邊慌慌地向河邊跑了過來。
“楊二嫂,怎麼了?”
“剛掰了玉米回來,太熱了,我正打算美美的洗個澡呢!”
李永春把自己藏在水裏,一邊遊著,一邊抬起頭來,衝岸上的楊二嫂道。
“你表姐掉山洞裏了!”
“今天當場,村裏的人都趕場去了!”
“你不去救她,就沒人能救得了她了!”
楊二嫂更加急急道。
“啊?!”
李永春大驚!
再也顧不得享受大熱天泡在河水裏的舒適感,直接便慌慌地上了岸!
“楊二嫂,是後山的山洞嗎?!”
“你怎麼發現的?!”
“快帶我去!”
李永春一爬上岸,便一邊道,一邊拉著楊二嫂就要往後山跑。
“等等!”
“你,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楊二嫂卻是掙紮了下,一把甩開被李永春抓著的手,道。
“啊?!”
李永春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情急,隻顧著爬上岸來,卻忘記穿衣服了!
李永春今年都二十出頭了。
楊二嫂更是隻比他大十來歲,是個剛過三十的熟透了的少婦。
李永春一下子便尷尬至極,臉都羞紅到了耳根,要不是得急著趕去救自家表姐,估計他都要一頭鑽進旁邊的蘆葦叢,再也不出來了!
眼下,他卻隻能是慌慌的背轉身,去那邊抓起脫在草地上的褲子,便急急地往身上套。
“你也別害臊了。”
“你忘了你小時候被蛇咬過,我看你就跟看三歲小孩沒啥區別。”
楊二嫂卻是在身後道。
李永春三歲那年在後山被蛇咬過。
李永春已記不起那是隻什麼樣的蛇。
隻是聽當時在場的人回憶,那隻蛇挺詭異的,雖然隻有手指頭粗,卻是大家從沒見過的那種。
那隻蛇,渾身泛著綠光,腦袋呈三角型,眼睛紅得像火,吐出的長長的信子也紅得像紅,看上去特別的嚇人。
李永春那天穿著開襠褲,那隻蛇哪裏都沒咬,偏偏在李永春的茶壺把上咬了兩顆牙印,然後,便鑽入草叢,再也看不見了。
然而,就是這兩顆牙印,卻差點要了李永春的命。
李永春當即昏迷,被爸爸抱回家後,經曆了三天三夜,才終於醒來。
李永春的命算是撿回來了。
隻是,李永春那被蛇咬過的地方,從此便停止了生長,一直到今天,李永春都二十出頭了,還是當年三歲小孩時的模樣。
這是李永春一生的痛!
楊二嫂觸犯了李永春一生的痛!
李永春忍不住就停下了正在往光光的身子上套褲子的手。
但也隻是一刹那時間,李永春便又急急的把褲子往身上套。
比起表姐還在山洞裏等著救援來,自己被楊二嫂觸犯了內心深處的痛,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隻短短的不到一分鍾時間,李永春便穿好衣褲,對楊二嫂轉過身來。
楊二嫂卻是早已在前麵帶著他往後山跑了。
邊跑,楊二嫂還邊說了經過。
原來,楊二嫂已經有半年都月事不調了,在鎮衛生院已花了好幾大千,卻絲毫不見好轉。
昨天,有人告訴了她個偏方,說月母草對治療此病有神奇的功效。
她今天便沒有趕場,而是一個人跑後山去采月母草。
結果,她經過貓兒洞時,竟發現洞邊的樹枝上掛著一隻鞋。
她認得那隻鞋。
是她頭場,才陪李永春表姐,在鎮上的鞋店,花五十塊錢買的一雙粉色水晶涼鞋中的一隻。
另一隻鞋卻不見了。
洞邊的樹枝,有好幾根已經折斷,紛紛垂向洞下。
她立時便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忙衝洞下大聲呼喊,裏邊隱隱傳來應答聲。
她便更加肯定,李永春的表姐掉進貓兒洞裏了。
然後,她便急急地跑回村子裏來找人。
再然後,便發生了本文開頭的一幕。
一路跑到貓兒洞,兩個人都早已氣喘籲籲。
李永春卻顧不得停下來歇息,第一時間,便是衝洞下大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