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啊,就算你想養寵物,那你養隻狗也好過那種家夥吧?”

綠發的少年右手手指不耐地敲打著重劍劍柄,赤眸似是不經意間掃過那間木屋。

他的小師弟正倔強地看著他。

他們的身後是一間新造的木屋,不透光也不透風,從門口開始光就照不進其中,偶爾回響的鐵鏈聲很難讓人覺得裏麵沒什麼東西。

“讚德師兄,我——”

小少年捏緊了訓練用的木劍,他知道那隻被菲利斯師傅和讚德師兄關押起來的巨狼終有一天會遭到處決,但他還是有些舍不得。

它在被找到前就已經重傷了,身上布滿了人為的針孔和傷痕。

安迷修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它側躺在地上徒勞地喘著粗氣,幾乎被開膛破肚,每吸一口氣就有滾滾鮮血從傷口和嘴角溢出。

那時候的它幾乎隻有一雙幽藍色的獸瞳是完好無損的。

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沒有痛苦的掙紮,在短暫的對視中,安迷修覺得那雙似星海一般純澈的漂亮眼眸裏什麼也沒有。

它對自己的命運毫不在意,對把它關押起來的他們也沒有絲毫興趣。

菲利斯師傅說不要管它,等到處刑那天自然有人會來帶走它的。

當天夜裏,安迷修從夢裏驚醒,在夢的最後一刻,那幽藍色的獸瞳中倒映出了自己的樣子。

他神使鬼差地躍下了床,輕盈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睡在下鋪的讚德在他離開之後睜開了眼。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間木屋的方向。

他的小師弟還是過分善良了,這樣的心性遲早有一天會害了他。

讚德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爬下床,在夜風裏搓了搓胳膊。

他無聲地守在那間木屋前,生怕自己天真愚蠢的小師弟被那野獸一口吞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安迷修不知道他的師兄在門外守了大半夜,隻知道自己回到寢居時讚德師兄的呼嚕聲好像比平時大了些。

直到第二天早晨,讚德拍了拍安迷修的腦袋告訴他:

“血腥味太重了,老貓頭鼻子靈得很。”

安迷修僵硬地看了讚德一眼,呆毛立得筆直,活像是偷看答案被發現的小學生。

讚德雙手環胸,用下巴指了指最近的那一條河流:

“愣著幹什麼?等著被老貓頭揍嗎?自己去洗澡還是要本帥哥拎一桶冰水澆你頭上?”

手上還有藥膏的味道,和血腥氣混在在一起,雖然不濃鬱,但是湊的近一點很容易就能聞到。

“師兄不會告訴菲利斯師傅吧?”安迷修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難得心虛了一陣。

讚德無奈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不會告密,隻覺得這小鬼麻煩得很。

哎,到時候處刑那天有得他哭鼻子嘍~

——時間回到現在

讚德皺眉,暫且把野獸的事情放在一邊,他將重劍砸下,半身沒入土地。

“剛才那幫研究人員你也看到了,安迷修,他們是合法持槍的,這次有我在,下次你一個人怎麼辦?”

看他們的樣子就是打定主意要帶走那野獸的,還專門挑老貓頭不在的時候來,這次有他出麵阻止對方強買強賣。

他也會時常出去接任務,對方下次肯定會選擇沒人或者隻有安迷修一人的時候來。

他才不管那頭野獸的死活,但安迷修這小子不僅莽,還蠢,撞人家槍口上不是死路一條了嗎?

他捂著胸口,作痛心疾首狀:

“小安啊,不是師兄說你,你還這——麼弱,人家一發子彈你就沒嘍。”

安迷修鼓了鼓臉頰:“我才不弱!可以保護好自己!”

讚德指著地上的重劍:“噥,把它□□我就相信你。”

安迷修握住劍柄,一分鍾之後,小臉憋得通紅,收力時腳一滑跌坐在地上,看著紋絲不動的重劍,滿臉寫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