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運的玩笑(1 / 3)

很多年後想起18歲那年,林希染依舊覺得是黑色的。

那一年,她考上了夢想的表演學院,買了人生第一個輕奢背包,第一次被媽媽帶去買化妝品,也是第一次去理發店燙頭發。

同樣是這一年,她失去了父母,又得到了一對父母。

命運給她開了一個不好笑的玩笑。

她出生在首都一個普通的體製內家庭,母親江南萍是一位中學音樂老師,年輕時不算大美人,但勝在有氣質,和父親林軍在師範大學時認識。

林軍成為了一位高中數學老師,在本地頗有名氣。

作為教師子女的林希染,不算聰明絕頂,也是有些機靈勁兒的,在江南萍女士的督促和鞭策下,成績一直穩定在中上遊。

高一分班後,雖然林希染有一位特級數學教師的父親,卻在數學上表現地極其糟糕。

這可把江南萍給氣壞了,開玩笑說,這孩子說不定是抱錯了,一點都沒繼承到林軍的數學天賦。

不止是江南萍這麼說過。

當父母都來為林希染開過家長會後,班上也有人說,林希染長得太妖豔了,這得是什麼家庭才能生出這種禍水式長相。

以前他們還以為是像爸媽,見過她爸媽之後,才發現基因學的確是神秘學,一切的突變和繼承都自有安排。

林希染想到這些,忍不住也笑了。

天氣轉涼了,她隻穿了一條薄薄的牛仔褲,上衣還是高考後江南萍下血本去商場買的高級貨。

買衣服時,店員一個勁兒誇江南萍基因好,這女兒就是像她,漂亮的不行,但江南萍是高貴素雅,林希染明明是妖精成精。

林希染看著墓碑上的合照,將錄取通知書遞到墓碑前。

白色的燙金紙上印著大大的紅色校徽,是江南萍也寫的極好的正楷字,首都表演學院,六個字驕傲又炙熱地躺在那張紙上。

倒上三杯白酒,這是林軍在她出生那年藏下的茅台,本來準備留到她未來訂婚宴,和那個臭小子大喝一場。

可惜沒機會了。

林軍以前最愛指著他那堆白酒說:“閨女你可不懂,這都是硬通貨!”

林希染將兩杯“硬通貨”好酒推到墓碑前,輕輕舉起她的那杯,一口飲下。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白酒,很辣口,流進了喉嚨後仿佛掐住了脖頸,並不像旁人說的那樣沉醉。

“咳咳——你們啊,是真的不知道這一切有多玄幻。”她放下杯子,盤腿坐下,“當我聽醫生說,我的血匹配不上時,我是真的懵了。”

那天她正和朋友去拜了城郊那座很靈的寺廟,祈望文化分錄取一切順利,旁邊讀簽大師還說她的簽文極好,願望一定能實現,記得來還願。

結果剛上地鐵,就收到醫院的電話。

父母出車禍了,兩個人正在去菜市場的路上。

如果不是那個酒駕的人渣,她晚上應該還能吃到林軍做的酸菜魚。

後來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她趕到醫院,血庫恰好告急,她拉著護士說她成年了,可以獻血。

“你們血型不匹配啊。”護士也很疑惑,“你以前沒查過血型嗎?你父母都是o型血,你怎麼是ab呢?”

一聲悶雷炸開了。

“那個大師,就是個大騙子。”她聲音很小,淚腺又一次被情緒左右,再一次繳械投降。

“真的很好笑,給你們守完夜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告知,找到我的親生父母了。”

“他們很有錢,有錢到我幾乎沒辦法想象”,林希染摸了摸自己那件寶貝的上衣,這樣的衣服可能在他們眼裏就是地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