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秦壽臉色大變,再也難以掩飾自己失措憤恨的神情,大吼道:“你知道什麼!休要胡說。”
這還是餘霜在方才想起,幾日前有人潛往清竹峰,用留影石錄下冷池邊景象所反應過來的。
清竹峰上設有結界,限製了普通弟子的進入,然而他們幾人卻是在花灼授意之下,早先就得以自由出入。
是以,那日所為,最有可能的有兩人,雲流或莫秦壽。
餘霜最先懷疑的人也正是莫秦壽,此後又想起有一日莫秦壽突然同她話多起來,詢問有關聚魂燈的細節,她這才將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莫秦壽曾有過一段情劫,其心儀對象之死,正是因為有人為了奪走了她身上的聚魂燈,而將其殘忍殺害。
是以,當日他聽聞花灼用聚魂燈救餘霜才會臉色大變,並對此十分在意。
更有甚,通過餘霜師父打聽她的消息。
他本意是想直接將他們二人一塊毀掉,但沒想到餘霜碾碎了他的第一個詭計。這才有了後來順手推舟,把主意打在陸琉璃身上一事。
究其原因,隻因他認為當年的凶手是花灼罷了。
可餘霜知曉,真相並非如此。因為她曾聽洛玖說,那聚魂燈之所以會落在花灼手中,是他同二長老做出的交換。
至於他們師徒之間有何齟齬和陰謀,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於是,餘霜將自己所知的實情全部和盤托出。
餘霜笑得溫和無害,說出口的卻是摧毀某人信念的殘忍話語,“莫師兄,你可知那盞聚魂燈是二長老同仙尊交換的?”
莫秦壽大駭:“你胡說1
可他卻下意識的向二長老投遞出一道求證的視線。
雙方當事人都在場,餘霜不怕二長老不認,毫不吝嗇地火上澆油一番:“二長老,是不是弟子胡說呢?”
二長老臉色鐵青,殺人的目光猶如實質,落在少女的臉上,“休要以為洛玖能護住你,禍從口出,小弟子。”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冷笑出聲:“那本尊呢?二長老是老眼昏花,認為本尊也護不住一個弟子了?”
聽到此處,莫秦壽如何還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他頹然跪倒,雙手撐地,石磚表麵砸出一道水跡。
痛聲道:“棠兒。”
怪不得,怪不得。
在他碎裂的目光下,餘霜又嗅到一股瓜的味道,這多半是那女修的名字。
蕪湖。
原本還擔心他不承認,想要用神識搜查他的玉筒,現在看來,沒什麼必要了。
隻是莫秦壽終究再未發一言,震驚過後,似恍然明白什麼,癲狂地大笑起來。
當初他本有意轉入有情劍道,可師父卻一直不同意。忽有一日又鬆口不再管他與棠兒之事,誰能想到是因為師父早就有了主意想殺死棠兒,永絕後患!
而令他最為崩潰的則是他視二長老如師如父,更同屬莫家。
可偏偏就是這般至親至信之人,為了劍道而害死自己的棠兒!莫秦壽越想越難受,腦海中回蕩起棠兒的音容笑貌,最後崩潰的大哭起來。
餘霜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是她冷血無情,而是覺得挺可笑。
現在裝作一副忠貞的模樣,可陸琉璃身子被敗壞成那樣難道不是他做的?雖然是為了讓計劃更完美,讓眾人相信仙尊對陸琉璃做過那事兒。
但他自己不覺得惡心麼?
餘霜諷刺的勾起唇角,拍手叫絕:“莫師兄,你強迫陸師姐做那事時,可曾想過你那位棠兒?”
莫秦壽猛地抬頭,眼底一片猩紅。
餘霜根本沒打算輕易放過他,笑著補了句:“我倒是忘了,陸師姐心有所屬,若是能掙紮反抗必然不會屈身於你,所以是你——殺了她,後又強迫於她吧。”
莫秦壽已經站不住了,不僅殺人栽贓之事敗露,還被指出玷汙同門屍體,再留在玄天宗他一定是不得好死。
他根本沒有這個膽子承擔留在此處的後果,況且……隻要一想到那日花灼猶如惡鬼般嗜血殘忍的眼神,他就渾身顫栗難忍。
沒錯!他一定會殺掉自己的!
不能坐以待斃。
呼吸間,莫秦壽周身魔氣突現,他撕破正道的枷鎖,露出青麵獠牙的癲狂瘋笑。掃視一眼周圍,將目標鎖定在餘霜身上。
感覺到身上粘膩的視線,餘霜有些惡心。不是,這個普信男現在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啊?
還有,這個普信男何時墮為魔修了?
來不及思索,麵前人已如餓狼撲食般衝向她。
餘霜惡寒的躲了躲,“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1對方油鹽不進依舊我行我素。
也好,那便用你試試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