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柒不知在裏間忙什麼，看著似乎在找東西。沈崇明撤了術法，就直接出現在他麵前。
“誒，怎麼還帶了個小朋友？”染柒笑靨如花，全然沒有被嚇到。
沈崇明對他這反應倒已經不怎麼意外，隻是陸九卻被氣到了。
他雖說模樣年輕，但好歹也算是修道之人。真要論起年齡來，怎麼也輪不上這個凡人叫他小朋友。
心裏這麼想著，麵上也就無甚尊敬，對染柒的印象自然不會往好了落。
但還是記得師兄的囑咐，莫要莽撞行事。忍了忍沒有開口嗆他。
“你也是小朋友，多一個不礙事的。”沈崇明說這話則是實打實起了要氣染柒的心思，他想看這凡人換個表情，一直笑著也著實無趣了。
陸九隻當師兄這是在替他出頭，也等著看染柒笑話。
“做公子寵愛的小朋友麼？嗯到也不是不行啦。”染柒語調婉轉，聲音無端染上幾分媚，勾的人心癢。
沈崇明無言，心下泄了氣，還是不要再跟這人開玩笑來的好。
聽到染柒的話，陸九頓時紅了臉，張著嘴支吾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你你你這！”
本該是想要罵染柒的，陸九卻愣是半天都沒想出句髒話來。不過倒也不怪他，陸九自小在宗門長大，根本沒聽過那些市井之語。
“啊呀，小朋友莫不是趕路太急，喘不上氣來了？我給你沏壺茶喝吧。”染柒皺眉掩著唇，作出擔憂的樣子，不過任誰都看得出袖口後藏的是笑意。
“公子也真是，用不著這麼著急來找小生我的。”染柒嗔道，把剛剛找到的織物疊好，起身還真要去沏茶。
“別鬧了，還喝什麼茶。”沈崇明適時開口打斷，“該走了。”
陸九一張臉被染柒嗆得通紅。
“好好，我這就去和夥計交代一下。”染柒眉間蹦出雀躍，似是早等著了。
現在倒真像小孩，沈崇明想。
“柳狀元入仕後，便平步青雲。皇上甚至直接給他在宮中安置了住宅。”
“原因似乎是憐憫他自幼喪父，中舉前又喪母。不過，不知道李祈知不知道是柳狀元自己把他的生母害死了。他要是知道，還這麼照撫柳狀元這事就更有趣了。”
染柒語氣輕柔，但語速極快，還夾雜著陌生的人名。
陸九聽著雲裏霧裏，忙打斷插話。
“停停，李祈是誰？為什麼他知道就‘有趣’了？”
“李祈就是皇上啊，你不知道麼？”
陸九再次被噎住，“你你就這麼稱呼皇帝麼？”
哪怕是他們，很多場合下也得賣當世皇帝一個麵子。即使不用下跪行禮，一句尊敬的‘陛下’還是得叫的。
不為別的，能做人間帝王的人必然是帶著皇氣，而這皇氣乃是天道在冥冥之中授予。
他們敬的，是天道。
“沒事，他聽不見。”染柒擺擺手，用行動告訴陸九，他並不在意。
“要是皇帝知曉柳家的事，還任用他，我隻怕”沈崇明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怎麼會？他可是皇帝，要什麼沒有？幹嘛要摻和這事兒？”
陸九反駁道，麵色不佳。
“到了。”染柒停下腳步，“具體怎麼樣，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承天門外，精兵林立兩列，將皇城以包夾之勢保護著，戒備森嚴，組織有序。
“我們為什麼非要走正門？”
陸九不解。飛進去、潛行進去都行，這人卻非要走進去。
“要是闖進去被抓，可是要殺頭的。況且我們是來找人，難不成真要溜進去一處一處尋？”染柒勾著嘴角，還想聽聽陸九反駁。
粗略估計了下皇宮的麵積，陸九也打消了潛進去找人的念頭。
“還是走正門吧。”
“你要怎麼做？”沈崇明發問。
陸九看著門外的精兵，也等著染柒回答。
“就走進去啊，你們準備幹嘛？”染柒故作不解的，精亮的雙眼看向沈崇明。
沈崇明兩人同時語塞。
“我師兄是問，你進去時要怎麼跟守衛交代？這兒是皇城，可不是衙門，你擊鼓他便得見你的。”
“哦，沒事，你們跟著我就好啦！”染柒挑著眉，配上笑著的眼，活脫像隻狐狸。
染柒說完就邁開步子往門前走，沈崇明兩人忙跟上。
行至門下，斧鉞橫在染柒麵前，不出所料地被阻攔。
染柒側身頷首對那侍衛長說了些什麼，用的是氣音。沈崇明懶得分神去聽，隨他去了。
“等著。”侍衛長抬手，緊接著一守衛離隊，應該是去通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