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進行完的婚禮始終是eric心裏的一大遺憾,所以eric決定要去愛爾蘭補辦婚禮,可是我隻要一想到s市的婚禮的前期準備工作就覺得可怕。
但,轉念一想,能讓這個工作狂放下工作長達一個月之久,也是他對生活極大的妥協、對我極大的寵愛——所以,我願用我的耐心,成全他的寵愛。
至於婚禮細節,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告訴我。
婚禮那天早上,生活一向很規律的eric居然破天荒的賴床了,而我,居然也由著他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裏肆意沉睡。
早上七八點鍾的陽光像剛倒進玻璃杯裏的熱牛奶上的泡沫一樣綿密而柔軟,陽光透過我的五指打到他的臉龐,似夢似幻,我一手撐著腦袋癡癡地看著他的睡顏。
忽然間,他的睫毛動了動,我急忙閉著眼睛裝作酣然入睡的樣子,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道我在裝睡,隨之而來的,便是他細碎濕潤的吻落在我的額頭鼻尖臉頰上,再也裝不下去,於是跟他笑鬧成一團。
鬧夠了之後,他才告訴我婚禮的地點和時間,不過,令我詫異的是一向細心周到的eric沒有給我準備婚紗,而是直接扔給我一套休閑服,我定睛一看,原來和eric身上穿的衣服是情侶裝。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若兮,我的愛來得比你的晚,但我保證一定不會比你的來得少,我希望我們能拋開過去,拋開家世,拋開一切,坦誠相待,這次的婚禮沒有宏大的排場,沒有奢華的宴會,沒有漂亮的婚紗,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想要的是你這個人,無關其他,我娶你,也絕對不是因為對生活的妥協,我會盡我所能愛你,護你,給你幸福。”
突然間,幸福,滿足,心酸,感動,各種情緒湧上心頭,無論何時,無論他說什麼,隻要他說,我便信。
沒有女孩心目中浪漫的婚紗和捧花,eric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輛自行車,載著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去了大教堂,在去教堂的途中,eric才給我普及愛爾蘭的法律規定:
男女結婚後不許離婚,男女雙方在結婚時,可以協商婚姻關係的期限,從一年到一百年不等,辦理結婚登記的費用因婚期長短而不同,如果婚期為一年,需要2000英鎊,如果婚期為100年,僅僅隻需要0。5英鎊,最高收費是最低收費的整整4000倍。
我正頭疼要婚期選多長時間、也忐忑eric會怎麼選擇時,教堂已經到了。
eric拉著我幹淨利落的走進教堂,神父已經在教堂裏麵等候我們。
按照慣例,神父詢問我們要選多長的婚期,我還在糾結當中時,eric已經給神父了0。5英鎊,神父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後即恢複正常為我們主持婚禮,最後神父給我們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祝福語——
尊敬的先生、太太:
我不知道我的
左手對右手,
右腿對左腿,
左眼對右眼,
右腦對左腦
究竟應該承擔起怎樣的責任和義務?
其實他們本來就是一個整體,
隻因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
因為彼此的快樂而快樂。
在神父主持完婚禮,eric拉著我走出教堂之後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我就這樣和eric結婚了——穿著t恤和牛仔褲、沒有一個親人和朋友、最重要的是婚期還是100年!
“eric,為什麼婚期要訂100年?”我後知後覺的問道。
“因為我隻帶了0。5英鎊呀。”eric笑著答我。
“哦”
“聽你這語氣好像不太開心啊?”
“沒有啦,我是太開心了,開心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eric,我們結婚了對不對?我現在是莫太太對不對?我們的婚姻是百年契約對不對?”
“對,對,對。莫太太。”
“你叫我什麼?”
“莫太太呀。”
“你多叫幾遍,我還想聽。”
“莫太太,莫太太,莫太太。”
“eric,我突然感覺好幸福啊!”
“是突然好幸福?那之前都不幸福嗎?”
“也沒有啦,之前也幸福,但現在最幸福最幸福。”
eric揉亂了我的頭發,寵溺的看著我,而我,在他寵溺的目光和溫柔的笑意裏幾乎要落荒而逃。
教堂前麵的廣場上,飛舞著可愛的白鴿,許多情侶手牽著手在鴿群中奔跑嬉戲,eric似是看透了我的渴望,於是在廣場旁邊的商店裏買了一包食物,牽著我衝進鴿群裏。
信手一揮,一大群鴿子蜂擁而至,偶爾有幾片鴿子的羽毛飄落到頭上,我們也渾然不覺,我們笑著,鬧著,狼狽著也幸福著。
在這個陌生的西歐小鎮上,我們拋卻了彼此的偽裝和堅硬的保護殼,此刻,我們眼中隻有彼此;此刻,豔陽高照,我們的影子也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那一瞬間,我想到了永恒,在這個西歐小鎮上,在這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世外桃源,我的心和人生已然圓滿。
(關於百年契約,眾說紛紜,真假難辨,但我希望它是真的,我希望無論生活如何艱難,無論我們經曆過什麼磨難,我們的心裏總是對忠貞美好的愛情抱有希望。)
------題外話------
這個小番外是讀者藍婷絮寫的,用獨特的內心獨白的方式,將老莫與若兮自相遇、相識、相厭、相愛的心裏曆程完整再現。
在本文中,老莫是一個戲份不比子夕少的最生男配,而若兮卻是後半場才出場的第四女配,於他們的愛情,在文中隻有幾個有限的段落,但老莫的溫潤如玉、若兮的活潑跳脫,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藍婷絮的這兩段獨白,所表現出來的對這兩個配角內心的挖掘和理解,讓大吃一驚——她寫的,可不正是我要說的嗎!
如藍所說,她看《權少》,竟有一種心隨文動的默契;而我看她的小番外,竟有一種知音的感覺——這文,竟像是我們共同構思的一樣,續得絲絲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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