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時間是條單行線
“顧東林公司的業務正常開展?渠道和進口品牌的合同?”顧子夕沉聲問道。
“目前是一個職業經理人在打理,渠道擴張的速度並不見緩。”
“那個姓歐陽的職業經理人原是一家世界500強公司的渠道經理,顧東林因為在搶占顧氏老品渠道上吃了大虧,所以高價引進這個人來進行渠道管理,能力比他自己好得多;在這個人進去後,顧東林便將公司的全盤業務交給了他。”
“他用半個月的時間,打通了二線城市的a類商場渠道,將手中的現貨強勢的鋪了進去;進口資質方麵,也得益於他之前的背景,現在已經辦了下來。”景陽看著顧子夕說道。
“也就是說,顧東林公司的業務,由於這個人的介入,利用他化妝品行業的背景、脫離日化的局限,反而順利了起來?”顧子夕若有所思的問道。
“沒錯。”景陽點了點頭。
“這個人有什麼弱點?”顧子夕陰沉的問道。
“貪財。”景陽微眯起眼睛冷聲說道:“在原公司是因為財務問題而離職。”
“很好。”顧子夕點了點頭:“先讓他在顧東林那邊幹著,等渠道和業績都有了好看的數據,讓人力資源部聯絡他。”
“我也是這個意思。”景陽點了點頭:“因為這個人的出現,我和方律師對顧東林有了新的計劃。”
“恩?”顧子夕轉過頭看向方律師。
“公司高薪將歐陽挖過來,東林公司必然會由顧子文接手;到時候直接讓歐陽用我們的產品去打顧子文——渠道是歐陽開發的,打下來是分分鍾的事情。”景陽沉聲說道。
“利用歐陽,拿下東林公司的全部渠道和業務,是嗎?”顧子夕不禁笑了。
“沒錯。”景陽與方律師對視一眼,沉靜說道:“這次讓他真正破產。”
“好。”顧子夕微眯著眼睛笑了,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今天過來,就是和你商量這件事。”景陽沉眸看著他:“所以,你看有沒有話要我們帶給許諾和顧梓諾的。”
“不是說了,她不問,你們就不說嗎?”顧子夕低低的說道:“所以,不帶話了。”
“她一個人,撐著公司、帶著孩子,很苦……”景陽小聲說道。
“所以我不想讓她更苦。”顧子夕輕扯嘴角苦笑了一下:“當時這麼決定,已經是對不起她。再多的語言都是蒼白,等我出去後,再說吧。”
顧子夕低低的說完後,起身慢慢往裏走去——許諾苦,他何嚐不苦?
一個渴望溫暖的男人,卻要因恨而放下愛,他心裏的矛盾與痛苦,比誰都深。他曾想,用這三年的分離,換未來一生的相聚,該是合算的。
可想想,這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時間原本就是條單行線,錯過的這三年——許諾產子、梓諾入學,以後窮其一生,也不可能再彌補。
這場報複的太價太大,但他已無退路。
第二節,自稱長輩的謝先生
許諾站在摩天大樓的落地玻璃窗前,十二月的陽光,暖暖的打在身上,讓人懶散得提不起勁來。
距離顧子夕進去已經一周半的時間,自那次給方律師打過電話後,她再沒向任何人問起過顧子夕在裏麵的情況——如莫裏安所說,她希望顧子夕在自己的心目中,永遠是那個無所不能、霸道強勢的模樣;是那個永遠是那個帶著貴族氣質的溫雅模樣。
“子夕,在我的心裏,你永遠如初;隻是不知,三年後的我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許諾輕扯嘴角,淡然而笑,眸子裏原本的明媚與堅定,被一種成熟與沉然所取代。
門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一臉沉靜的許諾,心仍不由得微微慌張——會是景陽嗎?他見過子夕了吧?是子夕有話要對自己說嗎?
許諾緩緩轉身,努力的平熄著自己的慌張思緒,暗自歎息著:下定多少決心、控製多少想念,終是不能完全放下牽掛。
“請進。”許諾走回到辦公桌後坐了下來。
“一個叫謝崢的,認識嗎?”謝寶儀推開門快速走進來,將自己的手機遞到她的麵前——裏麵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麵孔,五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有股清高書香的風度,但那五官怎麼看,都給人一種刻薄自私的感覺。
“誰?不認識。”許諾暗自將慌張的情緒收回,看了手機上的畫麵一眼後,將手機還給謝寶儀,看著她疑惑的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人看起來有些刻薄自私?”
“你還會看相呢?”謝寶儀不禁失笑,收起手機看著她說道:“這個人說要見你,現在前台接待處等著。你既然不認識,那我就請他走了。”
“隻說了姓名,沒說身份嗎?”許諾點了點頭,隨口問道。
“隻說自己是某海濱大學的教授,那氣質看起來倒也有幾分書香氣質,但我們公司和大學可沒什麼交集,就算校園招聘也去不到那種以海洋工程為主的大學裏。”謝寶儀點了點頭,看著許諾說道:“不認識的人咱們就別見了,現在什麼人都有,誰知道什麼目的,說不定還是拉讚助的呢。”
“恩,你決定就好。”許諾點了點頭,拿起桌上景陽批好的文件仔細看起來。
謝寶儀沉眸看了她一眼,心裏不禁也隱隱佩服——以她做創意那種靈動跳脫的性子,每天要刻板的坐在這裏、看這許多枯燥的文件,對她當真是相當大的磨練。
*
“謝先生,非常抱歉,我們總裁夫人沒有約見您的安排。”謝寶儀走到謝崢麵前,禮貌的拒絕了他。
“年齡不大,架子挺大的。”謝崢的麵色不禁難看。
“總裁夫人是總裁的職務代理人,她每小時的價值以千萬計。”謝寶儀輕扯了下嘴角,臉上是淡然而職業的笑容。
“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樣,開口閉口就談錢。”謝崢不由冷嗤一聲,拎起放在角落的公文包,轉身往外走去。
“謝先生慢走。”謝寶儀也不辯駁,禮貌的將他送到電梯口後,便轉身回到辦公室。
*
“走了?”許諾拎著包走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探頭看了一眼門外。
“剛送到電梯口。”謝寶儀點了點頭:“你要出去?”
“我在網上預約兩家幼兒園,校務助理剛打電話過來,說讓我過去麵談。”許諾點了點頭:“桌上那些文件,我全部按景陽的意見簽了字了。急的你先拿去處理了,不急的你放在我桌上,明天我再來看看。”
“好。”謝寶儀邊幫她拉開辦公室門邊問道:“你自己開車?”
“恩。”許諾輕應一聲,抬頭看見剛才寶儀相冊裏的男子還站在電梯口,當下不禁多看了兩眼,在腦袋裏搜索一圈後,仍然毫無印象。
“許諾?你好。”謝崢轉過頭來看向她,嘴角噙著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單獨和你聊一下,當然,我沒有一小時幾千萬的錢給你。”
謝寶儀的臉色不禁微變,眼底不禁染起一層惱意。
“除了我的員工外,我的合作夥伴一小時能帶給我的價值,確實以千萬計。”許諾的餘光從謝寶儀的臉上輕輕掃過,眸子沉靜淡然的看著謝崢,不慍不怒的說道:“所以難得謝先生有自知之明。”
“眼睛倒和你母親有幾分相似,這脾氣可就差得太遠了。”謝崢不禁搖了搖頭。
許諾和謝寶儀的臉色同時微變,謝寶儀上前一步攔在了許諾的身前,看著謝崢冷身說道:“您確認您真是大學教授?而不是江湖騙子,來找我們總裁夫人認親的嗎?”
“是不是,你們總裁夫人應該有自己的判斷。”謝崢看著許諾說道:“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但也確實不想你的私事讓員工知道,所以沒有報她的名字。”
“謝謝。”許諾的神情慢慢恢複正常,看著他淡淡說道:“我有個很重要的約會現在要趕過去,謝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們邊走邊聊。”
“好。”謝崢點了點頭,轉身看著還沒有下來的電梯門,神情裏一片輕鬆自若。
“許諾……”謝寶儀有些拿不準這個人對許諾的重要性、也不能判斷這個人對於許諾來說是否有危險,卻不敢讓許諾就這樣跟他走。
“沒事,謝先生是大學教授,這個身份足夠給我們信任。”許諾給了謝寶儀一個放心的眼神,看見電梯下來,便朝謝崢點了點頭,率先進了電梯。
“許……”謝寶儀想阻止,電梯門卻已合上。
*
謝寶儀低頭想了想,便拿起電話給景陽打了過去:“景總,一個叫謝崢的來找許諾,說是認識許諾的母親。”
“現在呢?”電話那邊,景陽的聲音一片平靜,似乎並不吃驚,顯然也沒有擔心。
“兩人剛乘電梯下去,許諾要去幼兒園和園長見麵,所以兩人可能是邊走邊聊。我看許諾也並沒有特別重視的樣子;但我擔心那個人別有用心。”謝寶儀擔心的說道。
“許諾自己開車?”景陽輕聲問道。
“是的。”謝寶儀快速應道。
“我知道了,你工作吧,這事我來處理。”景陽說著便掛了電話。
謝寶儀見景陽並不擔心,這才放下心來,快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在電腦上翻出之前許諾得獎時的視頻,戴上耳機後,將她對母親說的那段話又再聽一遍,眼底不禁微微濕潤。
不過轉念想想,這麼大的事情,總裁肯定查過她母親的背景,加上景陽這麼平靜的語氣,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這樣想過後,謝寶儀才真正放下心來——對於顧子夕的手段,除了景陽,她是最清楚的。沒有可能許諾在那種情況下要找母親,而顧子夕不去將她母親的背景查清楚的。
謝寶儀摘下耳機,起身去到顧子夕的辦公室,將幾份緊急的文件拿了起來,下意識的拿起被顧子夕放在桌麵上的一個鏡框,裏麵是他和許諾在法國的婚紗照——明亮的日光下,許諾的笑容燦爛而明亮,就如她與她的初識:她在展台上的模樣,那般的光芒四射。
一切的得到,都是要有代價的。
現在的許諾,成熟與壓抑,早已超越了二十四歲的年齡!
*
寫字樓一樓大廳。
許諾在大廳接待處與謝崢一起坐下,看著他淡然問道:“謝先生找我什麼事?”
“我看到你紐約的國際城市展播會,非常優秀。”謝崢看著許諾,臉上的笑容帶著明顯的距離。
“謝謝。”許諾漫應著,抬腕看了看時間。
謝崢的眉頭不禁微皺——他找人談話,還沒有人這麼不禮貌的當麵看時間的,當下沉下臉,淡淡問道:“我是你母親現在的丈夫。我想知道你對你母親的看法?有想過要認回她嗎?是否有未來和她一起生活的打算?”
“是嗎?”許諾淡淡說道:“我對她的任何想法或打算,似乎用不著向您報備。”
“許諾,我不得不以長輩的身份提醒你,你雖然嫁給富豪之家,有足夠的底氣對任何人,但做人最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懂!”謝崢沉著臉說道。
“長輩?”許諾淡淡的笑了,微眯著眼睛看著他,眼底帶著輕諷的說道:“我想,您太高抬自己的了。若真是長輩,該主動接我回去,而不是這樣試探我的意見!”
“謝教授,您是大學教授,可也不能把別人都當智商不足的人;您這麼的咄咄逼人的表達您對我或許會打擾你們‘教授家庭’高貴生活的擔心,還要我把您當長輩?”
許諾不禁冷笑:“您這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既然你都明白,那我也不用浪費時間多說了,在你的消息出現以前,我們的生活一直平穩而幸福;我不希望你的出現,打擾我們多年平靜的生活。”謝崢臉色微微尷尬,卻仍滿臉認真而嚴肅的說道。
“謝教授,這話該我對你說才對——今天可是你來找我,並不是我來找你;關於我的新聞,可是你們主動看、而不是我找記者寫了送給你們看的!”許諾冷嗤一聲,沉著臉站了起來:“謝教授的話我聽到了,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
“你若無心,在全球城市展播的頒獎禮上,你為什麼會提到你母親?”謝崢也站了起來,看著她沉聲問道。
“我那是報喪。”許諾的眸色猛然一沉,說話不禁聲色俱厲起來:“謝教授一家當真是高貴,大女兒死了無動於衷,現在又擔心小女兒打擾。”
“謝教授,祝你們高貴幸福的一家,永遠高貴幸福下去,永遠不要象我姐姐那樣生病、也永遠不要象我一樣與老公分離。”許諾的臉上一片寞然,眸子裏一片冰冷的寒意。
“許諾,不是約好了去見校長的嗎?什麼人值得你在這裏耽擱?”穿著仔褲和套頭毛衫的景陽已經站在門口許久,看見許諾的臉色變了又變,不由得一臉惱意的大步走來。
“是不值得,隻是我畢業的時間不長,看到教授心裏依然尊敬。”許諾看著景陽微微一笑,諷刺著說道:“沒想到還真是浪費時間了。”
“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都這個樣子了,還和男人拎不清。”謝崢被她氣得連風度也不講了,張口便是傷人的話。
“是教授?”景陽臉色一沉,看著許諾問道。
“恩。”許諾點了點頭。
“沒有其它關係?”景陽沉眸看著她,試探著她的態度。
“……沒有。”許諾沉聲說道。
“那就好。”景陽臉上的溫潤瞬時不見,不見他轉身,已是一拳打在謝崢的下巴上:“我是痞子,生平就看教授不順眼。”
“你、你怎麼能隨便打人,我要報警、我要報警……”謝崢用力扶住桌緣才穩住身體沒有道下,被打得裂開的唇角已經滲出鮮紅的血來。
“我幫你。”景陽輕扯嘴角,邪邪的笑了,拿起手機撥了出去:“李局,我是景陽,我們寫字樓裏出現一個假冒大學教授的騙子,攔著子夕的太太要談生意。”
“恩,我讓保安先看著他,你帶人過來吧。”景陽帥氣的將按掉的電話在手心滴溜溜的轉了個圈後,扔進了褲兜裏。看著謝崢冷笑了一聲,小心的護著許諾往外走去。
*
“沒事?”到了停車場,景陽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看著許諾認真的問道。
“你知道他。”許諾沉靜的看著他,說話是肯定的語氣。
“是。”景然毫不隱瞞:“你說過你母親的消息,所以子夕安排人去調查了她所有的信息——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全部告訴你;你若不想知道,我選擇繼續沉默。”
“許諾,一切,取決於你的選擇和態度。”景陽沉靜說道。
“我去幼兒園了,再晚就真的要遲到了。”許諾輕扯嘴角,勉強笑了笑,便轉移了話題。
“我送你。”景陽的眸光微暗,伸手接扯過她手裏的車鑰匙,說了句:“你在這裏等我”後,便快步往停車場走去。
許諾下意識的往前跟了一步,在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後,突然覺得頭一陣發暈,努力保持著身體平衡,慢慢的蹲下後,緊閉著眼睛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輕輕揉了揉剛剛大力踹了她幾腳的寶貝,低低的說道:“寶貝,別擔心,媽媽哪有這麼容易就生氣的。”
“爸爸不在身邊,我們都要好好的。”許諾低頭,對著肚子溫柔的說著話,感覺到胎動緩和了下來,這才用手撐著地,大口的喘著氣。
“怎麼回事?哪裏不舒服?”景陽遠遠看到她蹲在地上,一腳油門將車在她的身邊急刹住,甩下車門急急的走到她的身邊。
“可能太陽太大了,剛有點兒頭暈。”許諾將手將到他的手裏,借著他扶著的力度慢慢的站了起來:“胎兒越來越大後,就會覺得氧氣不足、胸悶的感覺,朝夕那時候也這樣吧。”
“幼兒園可以下次再約,我們去醫院看看。”景陽擔心的看著她。
“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走吧,我不希望第一次約見,就讓園長的印象不好——我們顧梓諾,還是挺好麵子的。”許諾搖了搖頭,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繞身走到副駕駛,拉開車們坐了進去。
景陽的眸光一片沉暗,在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後,拉開駕駛室的門上了車。
“孕婦最要緊的是心情要開朗,遇到事情你盡量想開些。你有什麼想法,盡管和我說,我都能替你辦到,不要憋著自己。”景陽發動車子後,看著前方,說話的聲音淡然而溫暖。
“恩。”許諾輕應了一聲,半晌之後說道:“你幫我找一個法文老師,梓諾不想回法國了,我也覺得一家人在一起還是比較好,但是不想耽誤他法文的學習。”
“好,從幼兒園回去我就安排。”景陽點了點頭。
第三節,象一個成熟的媽媽
“在車上等我吧。”到了幼兒園門口,許諾解開安全帶,邊下車邊說道。
“一起進去吧。”景陽淡淡說著,已經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我們之間,難道還怕人誤會?”
“確實不怕。”許諾不禁低頭輕輕的笑了,沉沉歎了口氣,看著景陽說道:“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開口,當然不是因為你是朝夕的丈夫,而是因為你的子夕的兄弟。”
“但在不需要的時候,我希望我能自己去處理一些事情。”許諾的聲音,帶著溫柔的堅定。
下午四五點的陽光,斜斜的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臉上,讓景陽感覺有些看不真切她的表情;隻是這樣的她,卻讓他覺得有股陌生的堅韌,就似一個陽光而倔強的小女孩,突然間長大了——身上的倔強變得柔韌、身上的明媚變得沉靜。
這樣的變化是成長、而這樣的變化,也讓人心疼——所有的男人,都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嗬護之下保持著天真與任性;而最讓男人心疼的,便是女人的成熟:為生活所迫的成熟。
子夕出來,看到這樣的許諾,該會有多心疼!
“我先進去了。”許諾微微笑了笑,轉身往幼兒園裏麵走去。
景陽看著她進去後,才轉身回到了車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許諾選擇了一段波折不斷的愛情、付出痛而成長的代價;子夕選擇恨而擱置愛,除了與愛人的分離,他還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景陽不禁回頭看向許諾身影消失的方向,心裏隱隱擔心著——當一個女人的心漸冷漸硬,她還會需要愛情嗎?還會需要男人嗎?
*
園長辦公室。
“陸院長,這位是顧梓諾的媽媽、許諾女士;梓諾媽媽你好,這是陸安院長。”園長助理將許諾帶到園長辦公室,給雙方做了簡單的介紹。
“梓諾媽媽,請坐。”院園長是一個年約40的中年女性,低盤的頭發、精致的妝容、寬鬆的運動裝,在精致的職業裏,顯出運動的親和力,給許諾的印象很好。
“陸園長好。”許諾微笑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顧媽媽很年輕。”園長微笑著與許諾打著招呼。
“謝謝。”許諾禮貌的微笑著。
“我請問一下梓諾媽媽,您是從什麼渠道得知我們幼兒園的?你對孩子的在幼兒園將得到的教育報有什麼樣的期望?希望將陪伴孩子的老師具備什麼樣的素養與個性?”
陸園長看著許諾親切的問道:“我希望通過這些問題的答案,來找到家長期望與我們幼兒園能力的匹配點,當然,稍後我也會向您仔細介紹我們幼兒園以及教師的情況。”
說話間,助理已經將顧梓諾的申請資料文件遞給了園長,同時將幼兒園介紹的小冊子遞給了許諾。
許諾接過小冊子,大致翻了一下後,想了想,抬頭看著園長說道:“孩子的詳細的情況和對幼兒園的期待,我在申請表上有簡單的介紹。”
“因為孩子在國內幼兒園和法國幼兒園各學習一年,現在考慮回國繼續學習。”
“我在網上搜索了近一百所幼兒園,最終選擇兩家來申請,主要考慮兩個因素:一個是教育的國際化程度;一個是對口小學的情況。”
“孩子從小接受的是中西兩種教育,這兩種教育不僅是說語言上,而是在思維方式和處理事情的方法上。”
“所以說,我希望能有這樣一所幼兒園,在課堂上是中式嚴謹的教學方式、在人與人的交流與相處上,有西方所倡導的平等、尊重的幼教理念。”
“我認為這應該是意識和形式的問題——形式上是中式的、意識上懂得尊重孩子。而並非許多學校宣傳的:有多少外教、有純西式課堂和教學方式。no,那不是我要的,那樣的孩子將沒有辦法適應國內的小學、初中乃至高中。”許諾看著老師說道:
“我是個年輕的媽媽,並沒有多少教育孩子的經驗,但我希望孩子的教育不要偏離中國教育的模式。”
“所以我會在挑選分析後,向貴園提出申請。那麼與此匹配的,我希望這是一家懂得教育的機構,懂得不同年齡的孩子應該發展到什麼程度而給予適當的培養,有所拔高,但並不盲目;可以做到因材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