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以後,許諾鬆開捂著毛巾的手,看著一臉擔心的marry,有些氣息不穩的說道:“我想,我可能有些孕期憂鬱症了。”
“沒關係、沒關係,多出去活動、曬曬太陽就好了。準媽媽都會擔心寶寶的健康呢。”marry從許諾手裏接過毛巾,安慰著她說道。
“是啊。”許諾點了點頭,扶著沙發慢慢的站起來,看著marry說道:“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需要我陪著嗎?”marry跟著許諾的身後,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來。”許諾搖了搖頭。
marry看見皮亞也跟了出來,便說道:“要不讓皮亞跟著吧,他也該曬太陽了。”
許諾轉眸看著皮亞,它正眸光瑩亮的看著她——這段時間的相處,它也早已把她看成了家人了!
“好啊。”許諾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皮亞的頭,輕聲說道:“皮亞,咱們去散步。”
“汪、汪汪、汪……”皮亞帥氣的一個擺頭,姿態優雅的跟在了許諾的身邊。
*
11月的陽光,炙白的顏色裏,帶著南方城市裏獨有的暖意,許諾牽著皮亞,無意識的走在花園裏、走在馬路邊,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隻是,她需要這樣的動作來緩解心裏的難受。
“許諾?”一聲清脆的低呼聲似乎就在附近。而許諾卻直若未聞,隻是神情怏怏的往前走著。
“這小三上位,就是不一樣啊,還假裝不認識呢?”女子快步上前兩步,將許諾攔了下來。
許諾這才將目光從前方轉回來,看著麵前的鍾意,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是你?”
“怎麼,這會兒又不假裝不認識了?”明亮的陽光裏,鍾意笑得一臉的張揚與放肆。
“找我嗎?”許諾淡淡的看著她,心裏不禁生出幾分厭惡。
“來看看,逼死正宮、小三上位的你,現在過得怎麼樣。”鍾意看著她,看似陽光的眸子裏,閃爍著嫉妒與恨意。
“那你現在看到了?”許諾輕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那,再見。”
“肚子裏的這個,不是給別人代孕的吧?”鍾意嬌笑著問道:“我是沒這個福氣了,一次就被你老公發現了,我身體也是不爭氣,要是那次懷上了,現在顧太太的位置,還不知道是誰呢。”
“哦,那真是很遺憾,你記得把身體調好了再找個男人試一下。”許諾的眸光微轉,再看著她時,冷意一片。
“果然是靠賣起家的,還以這為榮呢,真是不要臉。”鍾意見刺激不到她,反被她恥笑,臉上的笑容再也偽裝不了,原本也算清透的臉,一時間變得猙獰起來。
“怎麼也好過你這種要賣,我老公還不要的。”許諾冷哼一聲,似是不屑再與她說話,抬腳便往前走去。
“許諾,你給我站住,我要告你老公強奸!”鍾意伸手就去扯許諾的胳膊。
許諾微微一閃,沒等鍾意有進一步的動作,一直警惕在旁的皮亞一下子衝了上去——不僅將鍾意撲倒在地,它的狗爪子還威脅的抓在她的喉頭上。
“你這個畜生……”鍾意嚇得大叫。
“汪汪汪、汪汪汪……”皮亞伸出發腥的長舌頭,在她的臉上舔了一圈,嚇得她大哭起來。
許諾見皮亞有意調戲的樣子,不禁失笑:“皮亞,我們走。”
“嗚…。”皮亞‘嗚嗚’兩聲,目露凶光的看了鍾意一眼後,依然帥氣的甩了甩頭,從她身上跳下來後,優雅的回到了許諾的身邊,與她一起,慢慢往前走去。
而被嚇得躺在地上哭的鍾意,心裏雖恨,卻也不敢再追上去……
“皮亞,謝謝你。”許諾伸手摸著皮亞的頭,溫柔的說道。
“嗚——”皮亞很享受的樣子,閉了閉眼睛,樣子可愛極了。
“皮亞,咱們還繼續走呢?還是回家呢?”經這一鬧,許諾的情緒稍稍好了一些,停下腳步,看著皮亞問道。
“汪——”皮亞溫柔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許諾能不能聽懂它的意思。
“陪我回家好嗎……”許諾拍了拍皮亞的頭,伸手攔了輛計程車,一直往從前與許言一起住的公寓開去。
*
打開公寓的門,裏麵有著濃濃的花香味道——窗子和窗簾全閉著,花房裏的花香便一徑全留在了房間裏,季風走後這半個月的時間,便積滿了整整一屋子的香氣——同樣,也有一屋子的冷意。
許諾慢慢走進去,將所有的窗簾和窗子全部打開,濃烈的陽光潑潑灑灑的打了進來,讓人有種不適應的眩目,就連皮亞都閉上眼睛跑到了窗簾下麵躲起來。
推開關著的房間門,她在外租住時,沒有帶走的衣物,許言都幫她打好包依舊的放在房間,就算季風後來回來一個人住了許久,她的東西也依然沒有挪動。
許諾轉身去到季風和許言的房間,梳妝台上放著的,是一本打開著的漫畫書——想來,是季風住在這裏的時候,晚上睡不著覺看過的。
許諾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拿起書靜靜的翻看著,一頁一頁,顯得那麼認真而投入——許諾你這個小豬,你讓我擔心了知道嗎。
驀的,許諾突然看到書上有許言的字跡——沒有日期、沒說是什麼事,就這麼突兀的一句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寫下的,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麼事又讓她擔心了。
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洶湧而出——
許言,你若還在,是不是又要擔心了?
許言,現在換我擔心別人了,顧子夕這個男人,真不讓人省心,居然把自己玩兒進牢裏去了。
許言,我和他分開五年,我不想再和他分開三年,我更不想他還要去做什麼事,甚至會與我分開更長的時間;
許言,我真的很擔心,可是,我不能和他說。
我怕他會擔心、我怕他在裏麵不安心會出事、我怕他會內疚——他,其實很愛很愛我的。
許諾合上漫畫書,整個人趴在梳妝台上,悶悶的哭著——隻有在這裏,她才能完全的放鬆著,無需強顏歡笑、無需偽裝沒事。
在這裏,她可以把所有的心事都說給許言聽、可以放肆的哭著不怕人擔心……
*
下午,gd。n公司,顧子夕辦公室。
方律師、景陽、顧朝夕、顧子夕,都在他的辦公室。
“虛假破產罪名成立,依據《刑法修正案(六)》的條款,判處有期徒刑3年,處以罰金10萬元。”
“如對此判處有疑議,可於兩周內向上一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逾期不上訴視為無疑議,本院將於兩周後下達執行傳票。”
方律師將長達八頁紙的判決書遞給顧子夕,將其中的關鍵信息截取出來,念給景陽和顧朝夕聽。
“我喊你們過來的目的是:是否上訴。”方律師看著顧子夕說道:“上訴不是為了推翻判決,是為了拖延時間。”
“上訴、立案、開庭,需要大約兩個多月的時間,再判的話,至少也要三個月以後——那時候,許諾該生了……”方律師沉眸看著顧子夕。
顧子夕輕輕的翻動著判決書,平靜的眸子看不出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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