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蒙軍退守到幾座城池中,作為依托抵擋宋軍北進,並等待援軍的到來。而一旦敵援軍到來,可能將戰事拖入持久戰,所以宋軍最緊要的是趕在蒙元援軍到來之前攻下這幾座城池,才能夠打開進入河北的通路……
前方已經打得熱火朝天,趙昺依然留在臨安,心裏貓抓似的難受,但他現在為了大局隻能忍耐。鐵穆耳依然滯留在上都,遲遲不肯回轉大都,他知道其麵對當前的戰事應該清楚了己方的意圖,而心裏卻依然存在僥幸,希望戰事不再擴大。
趙昺做出這個判斷自然隻是自己的臆斷,卻是結合了事務局傳回的情報做出的分析。而鐵穆耳做出如此的判斷,一個是對阿爾達姆的預測十分相信;另一方麵就是他的動向,以自己是否禦駕親征作為對戰爭烈度評判的重要依據,認為隻要他沒有出京,局麵就依然有挽回的餘地。
所以趙昺不僅沒有離京,還時不時的在公眾場合露個麵,在朝會上‘親切’接見了蒙元朝廷的使臣,表明自己的‘真身’依然在京中。如此就給鐵穆耳一個錯覺,讓其做出決斷時猶豫不決,為實現第一階段的作戰計劃爭取時間。
“陛下,第十二軍和十三軍成功在登州和萊州兩地登陸,並在事務局屬下武裝的配合下迅速收複兩州。據昨日傳回的戰報,兩部除留守部隊外,第十三軍轉向密州,清掃周邊州縣;第十二軍正向濰州進軍,意圖掃清青州外圍,為其它部隊圍殲北逃之敵創造條件。”徐無難一邊向皇帝通報最新戰況,一邊在敵我形勢圖上標注出雙方的位置和兵力部署。
“嗯,按照計劃他們的動作不慢,能否在月底按時攻克益都,朕還是有些擔心!”趙昺點點頭道。
“十二軍和十三軍雖然是新編的部隊,尚沒有進行過大規模實戰檢驗,但從前期的戰況來看,表現還是相當優秀的,且有嚴峰和關泓兩位久曆戰陣的都統指揮,相信能準時完成任務。”徐無難道。
“能夠整編製搭乘船隻跨海千裏在陌生地域成功登陸,表明他們訓練有素,還是有戰鬥力的部隊。但是益都不僅城防堅固,且鎮東王逃得快,所部損失不大,且益都民風向來彪悍,膽子大的很,素來喜歡造反。這對於他們兩支未經曆過大戰的部隊,委實是個考驗!”趙昺還是有些擔心地道。
徐無難和陳識時相識一笑,他們知道皇帝所說的是李全父子。
李全是金朝治下的漢人,金末響應紅襖軍楊安兒一起起義,並與楊安兒之妹楊妙真結為夫婦,占據益都,但其一生反複無常。嘉定十年,宋寧宗下詔伐金,並招安各路義軍,李全等人依靠南宋,卻數年後又為擴張自己的勢力,公開降蒙與宋敵對,被任命為山東益都行省都元帥。
李全死,不久其子李璮襲為益都行省,是當時漢地實力最強大的世侯,擁軍自重。他長期利用地處蒙宋之間的特殊位置和與蒙古皇族的特殊關係,培植和擴展自家勢力。忽必烈即位後,他仍借口防備南宋,“挾敵國以要朝廷,而自為完善益兵計”。
中統三年初,乘朝廷與阿裏不哥戰爭之機,李璮密令納為質子的李彥簡竊歸,隨即殲漣、海三城蒙古戍兵稱反,獻城於宋,勒兵趨益都。宋將夏貴應李璮之請,由蒙宋邊境向北推進,占領毫、滕、徐、宿、邳等州,另一支宋軍約由海路繞過山東半島,在濱州海灘登陸,克利津等縣,轉戰至滄州。
但是,北進宋軍隨即遭到蒙古軍和漢軍合力堵擊,被迫節節南退。進至濱州、滄州等地的宋軍亦因勢單力薄難以有所作為。這樣,困守濟南的李璮所部五六萬人,完全陷入了坐以待斃的孤軍境地,終於兵敗而死。
趙昺知道李全父子為了生存在金、蒙、宋之間來回橫跳,也是無奈之舉,但其叛服無常的行為與漢奸無異。而他也無意於地域黑,但他們父子盤踞益都三十年,勢力盤根錯節,雖然兵敗身死幾十年過去了,可在其的長期影響下已然成為時下漢人的生存之道,謀活的手段。
麵對這樣的對手,不僅要在軍事上對他們形成碾壓之勢,也要對他們的心理形成震懾,才能讓他們老實,知道誰才是老大。現下讓這兩支新軍麵對複雜的民情,趙昺不能不有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