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二位也不知道嗎?”趙昺又看向江勝和陳風問道。
“陛下,末將接到的上報中也未曾看到主攻部隊的建議,但是在審議時有僚屬提到過類似的意見。末將考慮到他們靠近前線,對情況最為了解,便沒有采納。”江勝猶豫了下言道。
“末將以為李指揮使的建議多有不妥之處,因而並未采納和上報!”陳風滿是怨毒的剜了李安一眼,這其中既有其在自己不準妄言的嚴令下,將戰況如實告知皇帝;再有就是當著眾人挑戰自己的權威,讓他顏麵無存,成了小醜般的存在。
“陛下,在進攻前進行炮火準備,這是武學中教官強調的,且《操典》中亦有明文規定,末將以為進行炮火準備並非錯誤。且炮火準備未能達到預期效果,責任在於炮兵,是他們沒有能夠準確命中目標,壓製住敵軍的反擊,可起碼也會把敵軍嚇一跳,沒準會聞聲而逃呢!”
“再有,進攻之所以選擇在上半夜,也是考慮到山中夜裏黑暗,部隊容易迷途,無法按時進入戰場。可即便因為種種原因發生了延誤,可發起進攻的時間依然是在淩晨,同樣是失敗了,這說明戰敗的原因並非如此。”
“另外,李指揮使稱在進攻受阻,有士兵傷亡的時候請求停止進攻,事情屬實。可末將以為打仗哪裏有不死人的,稍有損失便放棄進攻,這種仗末將不會打,也沒有辦法打。而將全副武裝攜帶必要的裝備和足量彈藥也算是錯的話,那萬一因為彈藥不足導致奪取的山寨得而複失又算誰的錯,末將隻是考慮的周全些罷了!”
“嗬嗬,在進攻前進行炮火準備是朕提出來的,也是朕要求寫入操典的,但是後邊尚要求炮火準備要因時、因地製宜,選擇合適的火炮,不可一概而論。這句話你可明白是什麼意思嗎?那不是要你教條的去執行,你可考慮過戰場環境嗎!”趙昺聽了其的自辯,真的有些無語了,到這個時候其仍未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氣極反笑地道。
“至於進攻時間陰錯陽差產生的變動的情況下,依然沒有取得戰鬥的勝利,你還振振有詞非是你的原因。要朕說這是上天眷顧一營,否則造成的傷亡會更大,讓你暫時逃過一劫。”趙昺指著其憤怒地道,“朕再問你,路尚不知在何方,你就要選擇穿什麼鞋了嗎?”
“末……末將不會!”陳風漲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
“一場萬人規模的戰鬥,每名士兵消耗的子彈平均隻有十五發,一場十萬級別的會戰,每名士兵消耗的子彈平均也隻有五十發。而如這種短兵相接的戰鬥,你又有多少機會開槍,有多少時間去重新裝填子彈,你讓他們攜帶一百餘發子彈,又有何必要?難道要讓他們去打兔子!”
“這……這,末將沒有做過詳細統計,隻想有備無患總是好的!”陳風訕訕地道。
“哼,混賬東西!”趙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道,“打仗會有傷亡不假,朕也不否認,想來每個人從戎之時也會有為國為民慷慨赴死的覺悟。但是每一個戰士的犧牲都要有價值,而不是白白的浪費他們的生命。”
“在你的心中可能陣亡的士兵隻是花名冊上的一個冰冷數字,死了隻需劃去就是了。但你想過沒有,每一個劃去的名字都是活生生的人,他是兒子、是父親、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趙昺越說越激動,指著陳風斥責道,“我們為將者要珍惜每一名士兵的生命,讓他們的犧牲更有價值,而不是讓他們犧牲在你的無知和愚蠢上麵!”
“陛下,末將並不畏死,願領軍再戰,戰死在疆場之上!”陳風被陛下刺激的也是怒火中燒,施禮大聲道。
“你不配,不配成為他們的袍澤,不配作大宋的一名軍人,你帶給他們的隻有恥辱!”趙昺拍案憤然地道。
“你聽候處置吧!”倪亮出列上前扯掉陳風的胸章和臂章,摘掉其的軍帽,冷冷地道。
陳風這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看看都統製和都統,兩人皆是閉口不言,他兩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兩名侍衛營士兵上前將麵如死灰的其拖了出去。而帳中諸將也皆是噤若寒蟬,不敢正視,潘念心中更是駭然,明白陛下已經亮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