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羅大同一年的精心訓練,五旅在校閱中,各項成績已經達標。次年的校閱成績就達到優秀,躋身於禁軍係統中一流部隊之列。但他們一直駐守在紹興地區,無緣參加與江北蒙元的數次衝突,自然也無法展現自己的戰鬥力,消除依然存在的質疑聲,可全旅上下都憋著股氣,欲在來日戰場上一展身手。
五旅這次奉禦命北調參加攻揚州之戰,讓全旅上下士氣大振。能夠參戰不僅是表明皇帝對他們已經認可,也是他們扭轉世人對他們看法的機會。可讓大家遺憾的是幾場大戰,他們隻是承擔了守備行營的任務,隻能敲敲邊鼓,未有機會上陣直麵對敵廝殺。雖然讓五旅上下感到沮喪,可也激起了眾兵將的爭勝之心,他們就像一把被雪藏的尖刀一般,隻待出鞘的那一刻。
在小皇帝全盤托出整個作戰計劃後,大家都十分清楚正處於敵軍進攻路線上的常熟城重要性凸顯,它不僅是全軍反攻時的重要後勤補給點,也是蒙元誌在必得的要點,城池的得與失關係到了整個戰役的勝敗。但是眾將也知為了不暴露戰役企圖,不易遣大軍前去鎮守,隻能以一支堅強之旅固守,直到敵軍陷入圈套,所以挑選哪支部隊前往常熟要慎之又慎……
“陳知縣,難道在言陛下無用人之明?”剛剛的話,羅大同已然點明其心中所想,可其並沒有因此顯現出尷尬,反而點點頭,這讓他心中不爽,皺皺眉扭臉問道。
“下官不明都統所言何意?”陳博遠知道自己所言刺到羅大同的內心,但他覺得還是要將自己的本意表述出來,以免日後發生不愉快,可沒想到其搬出了皇帝。
“陳知縣,此戰乃是陛下一手策劃,難道會不知常熟城的重要性,難道不知這裏駐紮著何部?禦前護軍是陛下親軍,由其一手組建,就想不到五旅乃是降軍改編?”羅大同麵色不虞的連連發問道。
“陛下英明神武,洞察秋毫,下官萬萬不敢質疑。但人心叵測,世事難料,下官隻是擔心萬一有變,壞了陛下的大事,並無它意,也沒有懷疑都統對陛下的忠心之意!”陳博遠見其著惱,而帽子也夠大,連忙施禮道。
“陳知縣有所懷疑也是人之常情,你我受命守城,當團結一心共應此難。而彼此間心存嫌隙,相互防備、猜忌,才會誤事。”羅大同聽了麵色稍緩道,想想又解下腰間的長刀。
“都統要作甚?”陳博遠看其拿刀,被嚇了一跳,連退兩步驚道。他知道自己官職低微,且當下又在戰時,其要將自己當場斬殺,自有無數理由向陛下解說。而單自己質疑守將忠誠一事,也夠死上幾回了。
“陳知縣勿慌!”羅大同並沒有拔刀,而是將刀遞給陳博遠,可其哪裏敢接,他笑笑道,“陳知縣,此刀乃是陛下親賜,以嘉獎本都統作戰有功。如今本官將此刀暫交於汝,行監察本部之權,若發現有人心懷不軌之心,上至本都統,下至火軍、馬夫,皆可斬之!”
“這……那下官不恭了,便暫替都統收著!”陳博遠遲疑了下,他明白其將佩刀授予自己,是表明自己對國、對君的忠心,以獲得自己的信任,同心對敵。若是收了,顯得的自己小氣;可不受,又擔心其懷疑的自己的誠意。可思索片刻還是受了,“都統,下官代全城兩萬百姓謝過了,亦定然會率滿城百姓與軍共進退,與城池共存亡!”
“好!本將在此明誓,即便戰至一兵一卒,也要保滿城百姓的安危,若違此誓,天誅地滅!”羅大同抬起右手指天立誓道。
“將軍此心天地可表,下官願與都統共生死!”陳博遠為其精誠所感,有些激動地道。
‘嗚嗚、嗚嗚嗚……’此時突然城外號角聲遠遠傳來,城西方向煙塵驟起,蹄聲如雷,如暴風裹挾著沙塵滾滾而來。
“城上南軍聽著,我家萬戶率大軍前來,若是獻城投降,秋毫無犯;倘若抵抗,定會屠城,雞犬不留!”這時城下一名擎著大旗的蒙元騎兵來到城下,向上喊話道。
“狂徒囂張,將他轟了!”羅大同向城下看看發話道。
‘轟!’其話音剛落,一聲炮響,城下的敵騎已經是粉身碎骨,化作一篷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