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將旗為何全部落下?”王應麟聽罷點點頭,卻看到中軍的將旗卻緩緩下降,驚詫的指指道。他還是知道些軍中常識的,在戰場上主將對各部隊的指揮主要用五方五色旗,所謂五方五色旗就是前後左右中五個方向,配上相應的紅黑青白黃五個顏色組成的五麵旗幟。五方五色旗裏前方旗配紅色、後方旗配黑色、左方旗配青色、右方旗配白色、中方旗配黃色。
在作戰時,主將令人將五色五方旗全部升起,各部就要按照戰前指令位置擺好陣型,四麵外向對敵。然後主將根據戰局發展發布命令,比如其他旗幟落下,隻舉紅旗,那就是要前部營兵準備聽取號令指揮變動、舉黑旗是要後部營兵準備、舉青旗是要左部營兵準備、舉白旗是要右部營兵準備、舉黃旗是要中軍本部準備、五旗同舉是要全軍準備變動。而五旗同時半落,則是就地休整。就這樣,各部主官需要時刻留意中軍旗幟,根據中軍五色旗點動的方向再指揮本部士兵前進。
“咱們也就地用膳吧!”旗幟停落於半空後,戰場上響起兩聲清脆的鑼聲,緊接著各軍也響起短促的號聲,一聲過後各部解除戰鬥隊形,活動下手腳後便重新集結整隊;二聲過後,就地席座,而各營火軍則立刻將熱湯和幹糧送上;三聲過後開始用餐,而武器就關上保險放在手邊,炮兵不離炮位。
“陛下,全軍就地休整,敵軍突襲將如何?”王應麟接過譚飛遞過的一碗肉湯,一個烘烤過的胡餅,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敵軍剛剛試攻失敗,需要重新集結,而我軍將士從早到現在也已經列陣兩個時辰,不免身心疲憊,可戰事卻不知道要何時結束,因而必須休整、補充體力,以利再戰。至於敵軍也可能會發起突襲,可我軍也會留有警戒,一旦敵軍有所動作,便會示警戒備,王知事勿需擔心!”趙昺一手端碗,吹吹肉湯上漂浮的一層厚厚的油脂,喝了一口笑著道。
“原來如此!”王應麟想想也是,兩軍對壘,怎麼可能毫無防備的吃飯休息。又看到各軍中有哨騎馳出,遊弋於兩軍陣間,且各部也留有兵力警戒,依然保持著戰鬥隊形。自己也覺得問的幼稚,訕笑著道。
“王知事,這戰陣之上容不得斯文,要大口的吃喝,下一頓飯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吃得到。”趙昺看其小口的嘬著肉湯,又放下碗撕下一小口胡餅放入口中咀嚼,就像坐在家中一般似的,不禁笑著提醒道。
“嗬嗬,陛下這肉湯太過油膩,臣實在是難以大口吞咽!”王應麟扭臉看看不論是小皇帝,還是周邊警戒的侍衛們都是大口的喝湯、吃餅,有的人轉眼間有的人已經是兩碗肉湯,兩、三個胡餅下肚了。他的碗中卻因為天氣寒冷,在碗邊已經凝結上了一層白色的油脂,有些為難地苦笑道。
“王知事錯了,這油脂乃是好東西,不僅能補充體力,還可以抗寒,可不能浪費了。”趙昺說著將剩下一角的胡餅在碗底上抹了抹,將凝結的白油蹭在上邊,毫不在意的放入口中打嚼著說道,同時將碗遞給身邊的侍衛,示意其再盛滿。
“這……”王應麟見狀不免反胃,狠咽了口唾沫,才將湧到了嗓子眼兒的食物壓了下去。可遲疑了一下,還是學著小皇帝的樣子,忍著惡心、閉著眼將東西咽了下去。但其樣子,卻惹得眾人大笑,讓他老臉一紅。
吃過飯,小皇帝還是很貼心的讓人就這火盆煮了濃茶,為王應麟解油膩,他不顧‘形象’的連喝了兩杯才覺得清爽了些。可這時前方突然想起了尖利的喇叭聲,猶如天鵝的鳴叫聲一般,他抬頭手搭涼棚望去,隻見派出的遊騎搖著一麵黃旗飛馳而來。
王應麟明白是遊騎看到了敵方有所行動,飛騎報告主將,而己方的接報後立刻鳴響警報備戰。這時候各軍士兵聽到喇叭吹響,已然起立迅速列好隊形,整理武器,再一聲後各隊伍按照平常演練位置迅速集結重新組成軍陣。而五色將旗也齊齊升起,喇叭聲、鑼聲和哨聲穿插其間,此起彼伏的響起,他隻見各部依令而動,可已然弄不明白其中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