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在行朝海上曾任副相,陳宜中出走占城後又繼任知樞密使一職,但其卻沒有阻止張世傑掌控軍權,並協助他控製了朝局,也就是說參與阻止趙昺繼承皇位。崖山之戰後,行朝遷往瓊州,對於這種站錯隊的官員,即便趙昺與張世傑達成諒解後,自然也不會繼續予以重用,隻是在朝廷中安排了個閑職,享受著副相的待遇,實際是退居二線了。
所以說對於高桂,趙昺與其幾乎沒有什麼交集,隻是在每年的元旦朝會上作為老臣例行邀請,其也就是每逢節日上個賀表,始終遊離在權力核心之外。行朝遷回臨安後,高桂也到了致仕的年齡,祈請退養。趙昺核準,想著其這麼多年來未給自己找什麼麻煩,又是前朝老臣,便進爵為信陽郡公,全薪退休,蔭子孫二人,也算給其了個交待。
按說如此,高桂也算是平安落地,隻憑著其退休金也能安度晚年,享受下天倫之樂了,不再涉足於世事的紛爭。讓趙昺想不通的是其為何會與新科探花鄭思肖發生衝突,且還是高調的在這繁華的大街之上,難道其還想發揮些餘熱,欲搞出些事情,便拿鄭思肖做筏子。
趙昺雖然滿腹疑問,但也不敢妄下判斷,在侍衛的保護下拉著陳淑擠過人群,來到現場。看熱鬧永遠是國人最喜歡的消遣,被剛才衝突驚散的人群又漸漸聚攏過來,趙昺搶占了一處高台占據了有利地形,在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場中的情形。
譚飛卻十分緊張,擔心皇帝的身份一旦暴露會引發更大的騷亂,指揮著幾個侍衛結成一個小圓陣將皇帝和貴妃圍在其中,當他看到暗中跟隨的其他侍衛也已經跟了上來才鬆了口氣,打了幾個手勢讓他們在高台下布置一個防衛圈,盡量將人群隔離,監視和防止有不軌著靠近核心圈。
侍衛們的眼中隻有皇帝,若是有必要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將周圍的人全部幹掉,而當下事情緊急,也顧不得許多,他們各自從不同的方向切入,然後一起發力將高台周圍的人擠了出去。突然被擠出了出去,有人自然不高興,可看看一個比自己魁偉許多的大漢,眼露凶光,手摸著腰下,立刻明白這些人絕非善類,不是自己可以惹的起的,也隻能嘟囔兩句,遠離這些惡人。
趙昺向來的是謀而後動,在不了解真相的情況下自然不會貿然插手,更不會采取行動。當下臨安府的衙役們也已經聚起了有二、三十號人,與一群人對峙著,不過明顯對方人數要占據多數。而據說引發事端的探花鄭思肖此刻帽子歪斜,衣衫不整,沾滿了塵土,但其卻如臨安府的發言人一般站在兩隊人馬中間大聲痛斥對方。
不過趙昺從鄭思肖的話語和對方的回罵中還是弄不清衝突的原因,可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從來不缺好事者,他們從不會放過炫耀的機會,以此來獲得些滿足感。恰巧他身邊就有一個這樣的人,看其裝扮就是常在酒樓外幫閑的閑漢。
‘閑漢’聽著便是充滿貶義,意指無所事事,不務正業的男子。但他們又有別於好勇鬥狠的強盜,更像是街頭的混混和無賴、懶漢。但是他們為了生存也需要謀生的手段,便也有了不同的叫法,其實皆是寡廉無恥、皮厚心貪的一類市井無賴。
有一些略通文墨並懂得雙陸、下棋、說噱調笑的,這些人專在富家子弟間鑽營,靠幫嫖貼食、陪賭伴酒、奉承助興的手段吃白食,這些人叫“貼食”“幫襯”“清誑”“遊嘴”;有的閑漢整天廝混在妓院裏,幫老鴇誘引富家子嫖娼花錢,替粉頭寫柬,幫孤老傳書,弄口風流茶飯,這種閑漢叫“陪堂”,也叫“趕趁”“妙客”“拐兒”。
有的弄點糖果、瓜子、頭油、花粉做由頭,專往酒樓茶肆、妓院勾欄這些富家子弟取樂處鑽營,執役侍候,獻物討賞,這種閑漢又被稱為“架兒”,或者叫“廝波”“小買手”。此外有些閑漢仗著自己能說會道,又有些社會關係,幹些債務中保、交易中介的事,替貧人代筆,靠富漢求食,從中抽分子,吃回扣,這種閑漢叫“涉兒”,也叫“保兒”“幫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