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所謂的權力隻對權力的來源負責”,禦史由皇帝任免,直接對皇帝負責,不受同級、上級行政長官的幹預,甚至不受禦史台長官左右。禦史出巡回京,“或露章麵核,或封章奏核”,直接向皇帝彙報,無須經台主轉呈,哪怕台主轉呈也不能拆閱。同時,皇帝還賦予禦史“大事奏裁,小事立斷”的尚方寶劍,在特殊情況下,禦史可以“便宜從事”,先斬後奏。
皇帝的監工是“朝廷耳目”,故要格外精挑細選。而禦史的選任除了皇帝欽點之外,也可由朝臣舉薦,但不能由相關利益者推薦,以免出現相互勾結之事。另外選擇的禦史必須有在地方做過一任通判,或是三任知縣的經曆,而忠厚淳直、通明治體、清謹介直則是基本條件。
所以說禦史既是皇帝的另一隻眼睛,也是手裏的一把刀,用以牽製宰相。所以禦史皆是趙昺親點,且一直由三師傅鄧光薦執掌,自然也就常常被其參,但是近年來已經很少了。前一陣鄧光薦受命巡視江東各州府,查辦官員涉商行為。而自己又離開了朝堂,想這小子是太後恩準入台的,可為何又要找自己的麻煩呢?
當然對禦史台也是有監督的,在尚書省設有都司禦史房,這是一個專掌彈劾禦史失職之事的監察部門,其劾舉禦史失職之事,作為皇帝黜陟禦史的依據。如此通過這個機構,行政部門可以糾察禦史的失職行為,製約其濫用職權。如此一來通過一整套製度設計,加強對官員的監督,對整飭吏治確實起到了重要作用……
“你再三參朕擅自動用國孥,若是不讓你說話,是不是還要再參朕堵塞言路,狂妄擅為,不遵綱紀啊?”趙昺轉過身來問道。
“末官不敢,隻是職責所在!”丁琦規規矩矩地施禮答道,倒是不卑不亢,很有禦史的範兒。
“你添為何職,又有何據?”趙昺問道。
“末官丁琦,都察院禦史,負責稽查戶部之過。”丁琦再施禮道,“末官日前審查東宮改造清單,發現香遠堂並不在其列,卻又在材料和資費賬目上出現。末官調查後,發現陛下已經遷往香遠堂居住,並對居所做了改動,並改稱致遠堂。由此確認陛下擅自動用國孥,冒領資金。”
“嗯,你叫丁琦,那參朕的奏疏也是出自你手了!”趙昺點點頭問道。
“稟陛下,正是。末官以為陛下所費皆是國孥私用。即使貴為天子,統禦天下,但也應知所出皆是民脂民膏,不宜靡費,以增百姓之勞。”丁琦言道。
“可還有其它?”趙昺聽罷笑笑問道。
“末官以為此一事也應引以為戒,聽從諫言!”丁琦直視趙昺道。
“太後,丁禦史殿上參朕國孥私用,請準朕自辯!”趙昺笑著搖搖頭,轉身向上施禮道。
“準!”太後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道。她其實心中卻是擔心一旦在殿上坐實,便再無回旋餘地,不僅使皇帝聲望受損,也成了自己讓其難堪,不免心中生怨。可看其胸有成竹的樣子,還是點了頭。
“丁禦史,朕先問你,可曾看到了戶部撥付改造東宮之費的憑證?”趙昺得了旨意,略一思索先問道。
“末官沒有,隻看到匠作監呈給尚書省的呈文,及轉往戶部主管司、案及戶部侍郎和尚書的批押。”丁琦回答道。
“再有你奏疏中稱朕改造香遠堂耗資萬貫,又有何憑據?”趙昺沒有審辯,而是再問道。
“這……因為改造香遠堂改造是附在賬目之後,並未詳列所費,末官據其它宮舍改造之費估算出來的。”丁琦遲疑了下據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