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盡聽陛下調遣,絕無二言!”江鉦也起身施禮正色道。
“好,此事由文相主持,你們盡聽吩咐便是!”趙昺點點頭,指向文天祥道。
“謹遵聖命,請右相吩咐!”幾個人起身分別向小皇帝和文天祥施禮道。
“待臣等計議後,再奏請陛下!”文天祥起身還禮道,心中也是大鬆口氣,有了陛下的力挺,這些人的支持,事情便好辦多了……
送走了眾人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喝了點酒,又費了半天腦子,趙昺覺得十分疲憊,簡單的洗漱後便早早睡下了。可躺下後又難以入眠,腦子好像不聽指揮似的停不下來了,想著今天的事情,琢磨著還朝後該怎麼辦,如何去應付那些試圖‘換馬’的家夥。
“唉,治國怎麼這麼難!”趙昺翻個身喃喃地道。如今戰事很快就要結束,他的主要精力將轉向治理國家,現在已不同在瓊州,而是整個江南地區,管理的人口也以千萬計。這一直是他在瓊州的夢想,可剛剛開始就覺得太難了,真不如在外領兵作戰。
“今日官家不是在宴席上言治大國若烹小鮮嗎?怎麼又覺得難了!”在塌邊值夜的蘇嵐插嘴道。
“說說容易,做起來卻是太難了!”趙昺將身體轉向窗外苦笑著道。治大國若烹小鮮這句話從字麵上理解,就是說治理大國應該像燒菜一樣精心,兩者都要掌握火候,都要注意佐料,但其中卻另有含義。在中國的文化傳統中,管理向來是作為一種智慧,而非一門知識被談及的。它的最高目標不是科學化,而是藝術化。治大國如烹小鮮,象征的就是一種高超的治國藝術。
“治大國若烹小鮮”的第一要義就是要以正治國,這也是當年初到瓊州應節嚴給自己上過的一課。老子在《道德經》中有言:“以正治國,以奇治兵,以無事取天下。”治國以“正”,就是要光明正大,不能搞歪門邪道;而治兵要“奇”,則要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用領兵打仗的“詭道”來治國是不行的,而用治國的“正道”來領兵打仗也不一定行得通。
儒家宗師荀子最反對的也是治國不正,權術橫行。他說:“人君者,隆禮遵賢而王,重法愛民則霸,好色多詐則危,權謀傾覆幽暗則亡。”在他看來,以德治國是王道之路,以法治國是霸道之途,而權術立國則是最糟糕的一種治國方案。因為,權術一旦橫行,就會把國家帶入毫無秩序的混亂之中。這樣的國家,內耗必然增加,管理成本也會驟然上升,到了無法應付的那一天,就自然而然地走向滅亡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的第二要義是選賢與能。這是一種看似平常卻高超的領導藝術。具體來說,就是要將合適的人安置在合適的位置,充分發揮其角色作用,而不是對具體的事務進行幹預。法家的集大成者韓非子,在老子思想的影響下,就曾提出過“君道無為,臣道有為”的觀點。在他看來,君主作為最高管理者,不必事事親為,而是要學會將主動權交給手下的大臣,發揮他們的積極性。
新中國的開創者毛爺爺亦深諳此道,他曾說:“領導者的責任,歸結起來,主要地是出主意、用幹部兩件事。”具體來說,以正治國,就是要有一套保障國家機器自發運轉的良性規則,而且這一規則能夠一以貫之,不因人而廢,因事而止。一旦做到了政令暢通,國家這一組織係統就會健康運作,自動調節,而不需要管理者過多地幹預。
趙昺雖然清楚這個道理,也知道如此自己可以省去很多事情,但是也知道如此就需要‘放權’。而他更清楚自己的權力來之多麼不容易,可以說是用命換來的,況且現在仍有人覬覦自己的權力。所以他十分謹慎,而這也讓自己活的十分累,麵對新形勢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