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雖然下定了要殺秦林鋒的決心,且要重組威勝軍,並做好了響應的布置。可他也知道這事兒最好自己不要動手,免得落下誅殺‘功臣’,打擊異己的名聲。如此雖然有即當婊子又立牌坊之嫌,但在這正是用人之際還是要愛惜自己羽毛的,得了那麼個惡名誰還敢跟著自己打天下。
而自己不出手,必然就要有他人動手。趙昺就想到了文天祥,其是朝廷右相,位高權重,當下又主持西路戰事,威勝軍正在其統領之下,由其出手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都是合適的人選。且自己又不是讓他誅殺功臣,那秦林鋒的罪行都是鐵板釘釘兒的事實,讓他當打手主持此事不但不會落下惡名,反而有益於提高其威望,坐實清正廉明,剛正不阿的鐵血宰相之名……
“陛下,臣以為此事應當機立斷,及早處置以免生變!”文天祥思索良久,才抬頭肅然道。
“嗯,朕也深以為是。”趙昺重重點點頭道,“秦林鋒營私舞弊,中飽私囊已經不是一日半日,其利用權力與蒙元做生意,難保不會與敵勾結。當今我軍剛剛收複鄂州,威勝軍又布置在前沿,朕真的很擔心。”
“正是,鄂州久攻不下,威勝軍防線被敵連連攻破,直逼大營,威脅陛下駐蹕之地,現在想來其難逃嫌疑。而如今威勝軍駐守夏口和漢口,若其懷有異心,鄂州將十分危險,令其回防也不妥當!”文天祥皺著眉言道。
他對當前的局勢十分明了,夏口和漢口扼守漢江口,可謂是鄂州城的前哨陣地,一旦不戰而降,敵軍可直逼鄂州城下,且可順流而下威脅京畿。如今護軍駐紮在此,其也許不敢擅動,而聖駕一旦離開,難保其不會動手;若是將其調回閩廣同樣存在隱患,由於大軍急於奪取長江防線,隻在地方重鎮留兵駐守,許多州縣仍未收複,後方並不穩定,敵軍尚有一定的實力,若是他們裏應外合作亂,局勢更難以控製。
“既然如此,秦林鋒是不能留了。但其手握重兵,又遙控閩廣,處置起來十分棘手啊!”趙昺輕歎口氣道。
“陛下,此事可還有其他人知曉?”文天祥壓低聲音道。
“當下此事隻有你我兩人知道,其他曉得內情之人也皆在控製之內,絕不會走漏消息。”趙昺回答道。
“如此最好,我們君臣便可暗中從容布置,然後將其一舉拿下,迅速平息此事!”文天祥言道。
“嗯,那麼就有勞文相主持此事,朕定鼎力支持。”趙昺點點頭道。
“為君分憂,為國除奸,是臣之本分,定不負陛下所托!”文天祥施禮道。
“此事處置一定要果斷,布置要嚴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拿下,與此同時將威勝軍中其心腹控製起來,且要避免引發兵亂,防止其率部逃向江北。”趙昺叮囑道。
“陛下,臣記下了。但……但不知皋羽是否與其同流合汙,卷入其中?”文天祥猶豫了下又問道。
“據朕所知目前皋羽並沒有牽扯其中,但其不僅未能製止其行,亦沒有發現其惡,或是視而不見,卻也有失察之過!”趙昺言道。他知道謝翱在文天祥開府劍南之時,曾率鄉兵數百人投效,擔任諮議參軍,也算是其的老部下,因而擔心其卷入其中。
“唉,皋羽真是辜負了陛下的信任,不僅未能治理好閩廣,屬地發生如此大的事情居然毫無所知。”文天祥歎口氣道,“陛下,不置可否讓其戴罪立功,前往閩廣平息地方?”
“文相也知此事萬一走漏消息,便會引發大亂。而皋羽是否牽扯其中,尚未查實,用之若有意外,豈不誤事!”趙昺搖搖頭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