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線稍加穩定後,趙昺召董義成過船來見,商討破敵之策。現在從船隻數量上己方處於絕對的劣勢,且太湖雖大,可也比不上大海。使得過去通過大規模機動,取得局部優勢殲敵的戰術難以施展;另外縱深的減小,同樣限製了遠程火器的使用,稍不注意就可能誤傷己方。
而敵方戰船在數量上的優勢,在狹小的空間中卻可以充分得以發揮,利用己方防線上的空當突破,也會迫使己方不得不處處設防,如此將極大的降低自己的火力打擊密度,殲敵效果自然也會大打折扣,進而迫使己方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優勢與敵近戰。
“陛下,屬下作戰不利,還請懲處!”董義成上船來便先請罪道,當時自己還信心滿滿的要殲滅敵水師,可剛剛若非陛下親自領兵出手自己險被圍住。
“罪不在你,也是朕輕敵了!”趙昺擺擺手讓其起身道。
“屬下慚愧!”小皇帝沒有責罰,反而自言有過,使董義成更覺羞愧,再次施禮道。
“當先我們雖失去了先機,但並非沒有轉機,勿要多想。”趙昺讓董義成免禮,與自己一起登上社稷號頂艙甲板。
“陛下,現在敵水師已經越過西島一線,而北湖雖然麵積廣闊,但敵軍戰船數量倍於我軍,一旦混戰起來很容易被敵分割,不若集於一處固守消耗其兵力,然後再圖後事。”董義成指點著形勢言道。
“不行,集陣固守雖可解一時之危,但我們將徹底喪失機動力,而敵若以火船攻擊,或是潑灑火油,我軍豈不全部葬身火海;另外咱們那些糧船恐也難保,將影響到整個大局,且對民心士氣影響太大!”趙昺聽了搖搖頭道。
“陛下,不若你領護軍水師先行撤出,屬下與敵決一死戰,拚得性命也要將敵軍留在太湖之中!”董義成想了想咬著牙道。
“你是要朕臨戰脫逃,將朕置於不仁不義之地嗎!”趙昺卻聽了厲聲喝道。
“屬下不敢!”董義成見狀大驚,立刻跪倒道,“屬下絕非此意,而是陛下萬金之軀,但有閃失,屬下如何擔當的起!”
“你自以為是一片好意,可朕此刻棄軍而走,以後如何在朝中立足,如何麵對軍中將士!”趙昺卻沒有讓其起身,而是指點著董義成嗬斥道,“朕自幼領兵,衝鋒陷陣又何曾怕過,做過懼敵脫逃之事!”
“屬下當然知曉,正是陛下統屬屬下等浴血奮戰才打下這片基業,軍中上下無不敬服!”董義成揚起臉言道。
“誒,起來吧!”趙昺看董義成的樣子歎口氣抬手道,他也知道其是好意,但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出臨陣退縮的事情,再說局勢也沒有惡劣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陛下有何吩咐,屬下萬死不辭!”董義成起身立正站好言道。
“你死了,朕如何封賞與你!”趙昺笑笑指著戰場道,“當前之敵看似來勢凶猛,但是潮期已過,他們已經喪失天時,且敵漕兵和水軍的前鋒損失慘重,已然成驚弓之鳥,士氣低落,否則不會停止攻擊。你再看敵軍兩支水軍,他們互不統屬,界限分明。而真定軍奪占東島後便消極怠戰,明知其他兩軍損失不小卻沒有登船,表明他們已是人和;我軍則是上下一心,退潮後天時又歸於我們,看似已失地利,卻可扭轉乾坤將之奪回。”
“陛下所言極是,開戰之後我軍損失甚微,現有實力尚有進攻之力。”董義成言道。
“那你以為如何打?”趙昺點點頭又問道。
“陛下,屬下以為敵軍既然互不統屬,便可先打敵一路,將其重創後回首再集中兵力圍殲另一路!”董義成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