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軍國大事豈容你們亂議!”阿裏海牙看到自己的兩個部下也表示不滿,急忙喝止道。
“唆都肯定早就打定主意要算計我們了!”這時荊湖行軍萬戶紮剌兒突然一拍大腿道。
“不準亂語,在廣州多虧唆都配合,我們才能順利調轉雷州的!”剛壓下這一波,那一撥又起來了,奧魯赤等著其言道。
“弘吉剌,咱們在廣州中轉時,你也看到了。那些福廣行省的軍兵都聲稱自己是要征討占城的,並大肆宣揚,唯恐世人不知,這豈不是告知敵軍他們並非攻瓊,以免被瓊州水軍攔截嗎?”紮剌兒拉拉身邊的另一位萬戶言道。
“對、對,不僅廣州,恐怕連整個江南都知道他們要去征占城,起初還以為是掩護我軍轉進,現在想來是早有預謀,是想將我們至於險地,他們好平安渡過七洲洋前往占城。”弘吉剌連聲稱是道。
“是啊,是啊!”陳奕見已經挑起爭執,那自己便可從連連的失敗中脫身了,便又擺出一臉苦相道,“據卑職所知,瓊州水師擁兵數萬,戰船上千艘,他們若是全力阻止我軍渡海,隻怕卑職的水軍也難以保證平安。隻可惜我軍已經錯過了以殲滅其的機會,隻能硬打硬抗了,唉……”
“陳萬戶,若是在此形勢下渡海,你以為有幾成把握?”坐在他對麵脫溫不花見其連連搖頭歎息,十分不爽,可也知渡海要需水軍協助,皺皺眉問道。
“一成都沒有。”陳奕想都沒想便回答道,他是想好了,隻有將眾人都卷進去,自己才能得以安生,免得兵敗將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你……你此話怎講?”陳奕話一出口,舉座皆驚,而脫溫不花更沒想到其回答的如此幹脆,結巴了下又問道。
“很簡單。亡宋一向以水軍見長,更擅於憑險據守。瓊州又有張世傑、劉師勇、江鉦和江璆這些長於水戰的強將,且他們的水軍兵力和戰船都不遜於我軍。可我水軍既要擔負對戰瓊州水師,護送大軍登陸的任務,又要承擔搭載各軍過海。如此難免顧此失彼,分散兵力,又如何能勝?”
“陳萬戶太長他人威風了吧?我們步、騎兩軍雖說不知如何行舟,但是兩廂對戰卻沒有怕過誰,難道他們隻是坐在船上吃白飯啊,隻要靠近一樣能登上敵船麓戰的。”脫溫不花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在下絕無小瞧將軍的意思!”陳奕擺擺手笑道,“在下初到時也以為我軍擁有戰船千餘艘,又有數萬無敵勇士,過海踏平瓊州,擒拿餘孽並非難事。可我們與其交戰數陣,其隻以流星炮或是巨弩為戰,根本不會近舷短兵相接;即使遣船近攻,也是用那鐵背船衝撞。”
“而這鐵背船周遭全以厚板圍護、蒙有生牛皮,船頂更鑲有鐵板,樹有鐵錐,即便數十斤的石彈也難傷其分毫;以弓弩攻之,更是如同瘙癢一般。可若遣兵過船不是無處攀爬,就是被鐵錐刺殺,而其一旦近身往往便是全力衝撞,被撞者不是頃刻翻沉,便是底艙進水,再難行動。”
“陳萬戶的意思是我們這些人上了船便都是廢物了?不要忘了,不論是在焦山,還是襄陽,都是我們斬將奪船,渡過長江的。”脫溫不花聽了怒道。
“將軍勿惱,在下並無輕視之意,隻是如實告訴而已,還請將軍記住長江又非大海,張氏兄弟又是如何死的,劉深為何那麼忌憚瓊州水師!”陳奕見其惱怒卻心中暗喜,有了這幫人出頭,倒是便宜了自己,拱拱手答道。
“你……”脫溫不花再笨也聽得出,陳奕是變相的說自己上了船就是廢物,氣急之下站起身指著其吼道,卻又一時不知如何分說。
“坐下,陳萬戶所言不假!”阿裏海牙掃了脫溫不花一眼冷聲道。他雖未與瓊州水師直接過招,可是就在去歲自己調集的水軍卻被其在東海島一戰被全殲,泊在港中的戰船也盡數被毀,才導致攻瓊之事拖延至今,又迫使自己此次不得不偷偷摸摸地調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