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臣淺見,他們一靜一動是欲攪渾這潭水。從而讓我們辨不清他們目標,分不清主次,以便渾水摸魚,亂中取勝!”應節嚴分析當前的局勢道。
“攪渾水?!”趙昺看看鄭虎臣,其也是一臉迷惑,皺皺眉反問道。
“對,隻有把水攪渾了,他們才能達成攻取瓊州,順利征伐占城的目標。”應節嚴言道。
“知事以為陛下的判斷是正確的?”鄭虎臣正正身子道。
“陛下起初的分析不錯,但是接連發生的事情又讓陛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事到臨頭反而猶豫不決了!”應節嚴喝了口茶笑笑道。
“先生的話真是一語中的,朕現在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已然失去了對局勢的判斷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趙昺苦笑著說道。
“陛下並非是迷惑了,而是關心則亂。如今瓊州麵臨著陛下繼位以來的一場最大危機,若是敗了行朝將被迫撤離,複國更成奢望。正是因為陛下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做出決策時便難免患得患失!”應節嚴轉向小皇帝說道。
“嗬嗬,先生之言讓朕茅塞頓開。但是先生又為何斷定隻有一路攻瓊呢?”趙昺還是希望自己的判斷能從應節嚴那裏得到證實,又笑著問道。不過他明白老頭兒說的十分正確,自己的心理素質與那些久經考驗的老官僚們相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兒,離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更是差遠了。現在別說是泰山,就是瓊台山塌了,自己都得跳到海裏去了。
“陛下,就從唆都一路說起,他們以征占城為名大張旗鼓的調動軍隊,征募士兵。以臣看來他們虛張聲勢有兩個目的:一是以此掩護荊湖水師南調,那樣廣州出現大批戰船不會引起我們的懷疑,然後又偽裝成商船悄悄離港,同樣讓人看不出破綻;二者正是他們對陛下十分忌憚,才會一再宣稱自己是前去征伐占城的,以免遭到我們的攔截。”應節嚴略一沉吟說道。
“怕朕?!他們為何要怕朕?”趙昺聽了皺皺眉不解地道。
“陛下啊!”應節嚴歎口氣有些無奈地笑道,“劉深在七洲洋被陛下打得全軍覆沒,隻身重傷逃走,不但受到忽必烈的嚴厲訓斥,還在家養了半年多才恢複,他能不怕你嗎;再說那唆都剛剛被陛下耍了個溜夠,在眼皮底下搶了泉州,兒子也被俘獲,圍城月餘卻仍未能奪回城池,一世英名毀於陛下之手,可以說是對陛下又恨又怕!”
“即便如此,他們大可選擇悄無聲息的的通過瓊州外海,不必與我們接戰啊!”趙昺轉了轉腦袋,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
“陛下問的好。”應節嚴點頭道,“其實陛下早已識破了敵人的計劃,阿裏海牙正是欲在唆都率領的征占城船隊通過時發起攻瓊之役。而劉深是十分清楚我們瓊州水軍的戰力的,他當然不願意弄假成真,冒著被我們攻擊的風險去給阿裏海牙創造機會!”
“先生的意思是他們之間有矛盾,為求自保才會通過這種手段告訴我們的。但他們若是隱真示假,我們豈不吃了大虧?”趙昺聽罷解釋有點明白了,唆都和劉深都不想當‘冤大頭’,所以才會主動暴露自己的意圖,使自己得以順利通過瓊州外海,卻將阿裏海牙給賣了。即便在應節嚴那裏得到明確的答案,可他還是不敢大意,因為自己真的輸不起。
“陛下還是放心不下,那隻有把水攪得更混一些了!”這時鄭虎臣插言道。
“攪渾水?嗯,很對!”趙昺愣了一下,現在水已經夠渾的了,可其還要再攪,再稍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其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