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激戰一日,辛苦了,快快起身!”趙昺剛一下車,張世傑及中軍的將領們已經等在那裏,上前見禮,他急忙上前一一攙扶。
“幸不辱使命,臣等如時攻克蒲府,隻可惜蒲賊自殺身亡,未能獻俘於陛下階前。”張世傑甚為遺憾地稟告道。
“哦,死了?那算是便宜他了,否則定將其千刀萬剮,挖心掏肺祭奠那些屈死的英靈!”趙昺聽了皺皺眉,惡狠狠地說道。
“陛下,這裏不是敘話之地,還請上樓再言!”應節嚴警惕的瞅瞅四周,中堂前後及周圍屋頂上都站滿了警戒的軍兵,侍衛們迅速接管了堂內的防務,他仍然不敢大意,催促道。
“應知事所言極是,戰事剛剛平息,還請陛下上樓,那裏安全些!”張世傑聽了也趕緊說道。
“好吧!”趙昺有些意猶未盡的看看四周,有些不大樂意地道,他本想視察下戰場,再慰問下參戰的軍將,可又有言在先‘一切行動聽指揮’,隻能隨著他們進去。
中堂是接待貴賓,府中舉行大典的地方,趙昺拾級而上心中就覺的不大得勁兒,自己當了皇帝在瓊州營建的行宮都沒有他的大,更不要提什麼雄偉莊嚴了。而進去後更是羨慕嫉妒恨,暗歎有錢真好,這裏看樣子並沒有發生激烈的戰鬥,桌椅門窗保存基本完好,一切擺設還都原封未動。
趙昺當然知道自己是皇帝,就不能像鄉巴佬初次進城一般趴到近前摸摸看看。雖然咽著口水,可也隻當視若無物般的掃眼而過直接坐在上座。但他也看出這蒲家還真不是暴發戶,弄得土豪一般的裝修,到處鑲金掛銀,而是低調、平和中透露出典雅與富貴。使你既領略到了其家的實力,感受到無形的壓力,卻又不顯得張揚和霸氣,一切都顯得恰到好處。
待眾人落座後,張世傑先向陛下稟告了戰果。此戰盡殲泉州各軍殘部和蒲家私兵,殺敵三千,俘敵兩千餘。其中抓獲蒲壽庚的重要幕僚林純子、嚴伯錄及私兵將領王與,收押蒲府家眷及仆役千人,皆關押在府中軍營裏,等待甄別和審訊。同時繳獲兵器甲仗無數,財物一批。倉廩和各處房屋皆已封閉,派兵看守,等待朝廷派員清點。隻是大搜之後仍未發現蒲壽庚次子,泉州義軍萬戶師斯及其子侄、孫輩等男丁數十口。
接著趙孟錦又講述了攻克蒲府最後的據點禮拜寺的經過,在采用張世傑控製要點,攻克一處、鞏固一處的戰術後,各軍逐次投入戰鬥,敵軍妄圖通過巷戰拖延時間的計劃隨之破產,除被殲滅的全部退入了禮拜寺繼續頑抗。這禮拜寺是蒲家移居泉州後便開始修建的,除了作為禱告之所外,也是作為防備海寇的騷擾避難所,因而皆是以條石壘砌,高有三層,有四丈多高,十分堅固,即使使用弩炮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其完全摧毀。
根據審俘得知,蒲壽庚及其心腹和家人全部躲藏在其中,因此隻有攻克禮拜寺此戰才算是全功。因此有人建議用火攻,在周圍堆上柴草,澆上火油,燒不死他們也將他們都熏死在其中。但這又很快被否決了,傳說禮拜寺中藏有蒲府最值錢的東西,在最後關頭若是一把火燒了太過可惜。
有人建議幹脆采用圍困之法,斷絕水源,將他們逼出來。不過這個方法也被張世傑給否了,當下敵各路援軍將至,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要將蒲壽庚救出去,隻有將其盡快撲殺才能斷絕敵軍之念,不說退兵起碼能夠減輕防守各軍的壓力。而圍困少則三五日,多則十來天,甚至耗時更長,這也違背了陛下速戰速決,快收快撤的作戰原則,與敵糾纏過久,一旦雨季到來,就難以及時撤回瓊州了。
眼看時限也快到了,大家決定先強攻一次試試看。他們將主攻點選擇在正門,以弩炮將大門炸開,用弓箭手進行壓製,然後強行突入。計議已定,立刻展開攻擊,幾位主將都靠前親自觀戰,他們用一架重型弩炮發射二十斤石彈,經過幾輪射擊生生的將石質包鐵的大門給砸成數塊,隨後刀盾手結成盾陣展開突擊。這時樓上的窗戶和露台門紛紛打開,他們以為是防守的敵兵要開弓放箭,或是投擲滾木礌石阻擋宋軍進攻,卻沒想到潑灑下來的竟是金銀和成串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