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車輪依舊以無可阻擋之勢滾滾向前,甚至比趙昺的預估還有快,與劉黻會晤僅三日後,張世傑便領兵回島。即刻召集眾宰執議事,稱雷州敵援軍已到事不可為,阿裏海牙以遣兵控製海峽,前往占城之路已不安全,應另擇它地駐腳。眾臣有人提議以為南行之路既然已被堵死,而北上敵軍兵鋒正銳,不若轉往瓊州立足。
張世傑當場摔桌子砸板凳堅決不同意,以為既然不能南行,索性北上廣東沿海尋一去處。見他急赤白臉的樣兒大家能如何,隻能依從,至於皇帝的意見,大家好像是忘了征求。於是大家收拾行李,帶著大行皇帝的靈柩再次揚帆出海一路向南。在海上漂泊了十餘日後,張世傑將目的地選在了新會縣海外的崖山。
“終於到了!”清晨趙昺出艙登上巨舟的甲板向島上眺望,不由的又感慨滄海桑田,他記的自己前世出海試航曾經來過這一帶,那時他十分困惑,一條僅用百十米寬的海道據說就是當年海戰之地,而邊上的一座小山就是末宋行宮舊地,以他的眼光看此地並非天險,無險可依。
而從這個小山從位置、大小、地形地貌都不可能與湯瓶、咀山相對峙成崖門的,也不可能容納二十多萬軍民。尤其是那條水道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兩千餘艘戰船,別說打海戰把他們排列起來都能當操場了,跳海都得尋條縫隙。而前世人們爭論的焦點還有一個便是張世傑為何會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逆鋒而上遷往崖山,對此都百思不得其解,以為正是他的意氣用事,選了這麼個絕地才使宋朝亡於此。
如今趙昺一見放心了,他們泊船之處海麵寬闊,銀州湖水由這裏出海,海麵上東有崖山、西有湯瓶山。兩山環抱,延伸入海,闊僅裏許,這才是真正的崖門。門內是天然的避風良港,每天潮起,可乘潮出戰。潮落,可據險而守。從地勢上看,是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戰略要地!而另一個問題雖未全解,但也讓他對行朝為何駐軍在此表示理解。
首先這裏抵近剛剛升為翔龍府的廣州,易於號令天下,又利於舟船退卻。且崖山島周八十餘裏,延二十八裏,袤三十四裏,是海中較大的島,上麵有百姓定居。行朝到來之前,宋軍就在這裏駐軍戍守,設置兵營崖山寨。
另外趙昺還聽到一個傳言,這就比較唯心了。說當年宋太祖曾問能卜未來事的****夷,回答讖語:“一汴二杭三閩四廣”,又答:“逢崖則止。”明顯是說趙宋王朝從汴京(今河南開封),敗遷到杭州(臨安),再退到福建(閩),後縮到廣東,崖山是最後歸宿。但也有人以為這裏似趙宋皇族發家的風水地‘犀牛望月’形製,行朝期望在此可以東山再起。
在趙昺這個外行人來看,這地方可稱為咽喉之地,此處又靠近大陸,外接大洋,若是能善加整理確也可作為根據地。難的是樹大招風,若忽必烈知道******尚在必會遣重兵來攻,而這地方也太過狹小沒有戰略縱深,隻能再入海中。尤其是這島上田地稀少,即便每一寸土地都種上糧食,達到‘放衛星’的產量也根本做不到自給自足,因此作為行朝所在根本無法持久。